“假孙念的去向,只有孙良知道,而孙良又守口如瓶,所以为今之计,只能从其它方面作为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就是孙良的前妻何梅。”
金彦好奇道:“是要通过何梅,让孙良交代实情吗?”
秦律微笑着说:“你很有破案的天赋,如果你考虑拜师的话,我会教你成为一名侦探。”
金彦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我可不想做恐怖的推理怪,没听过那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秦律笑了笑,看了眼手表说:“何梅目前不在丘山,所以只能明天动身了,今晚你还要回‘鬼楼’住吗?”
看着秦律戏谑的表情,金彦的本意当然是想回去。
可是一想到,有人在他喝的水里下毒,又有些犹豫,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害他。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的搭档,怎么不提供住宿的吗?”
秦律笑道:“思密达先生,我是担心你不习惯。”
“不习惯?为什么?”
秦律神秘的笑容,让金彦一阵发毛,难道他还有什么怪癖?
再一想自己这模样,回来这几天,有好几次被人误会是女生。
应该没有吧?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送医院,直接绑家里不是更方便?
……
秦律住的地方,距离慈安医院并不远。
小区里,还有不少人在漫步或者夜跑。
这里算不上高档小区,但是和白天去过的那个小区比,已经好太多了,至少这里的楼房是新建的。
明明是十一层,为什么还要爬楼梯?
这个问题,在金彦脑海里盘旋了无数遍。
看到走在前面一副轻松状的秦律,这对秦律来说,应该是轻车熟路了吧?
如果没有电梯还可以理解。
可是,有电梯不坐爬楼梯,在金彦看来这就是有病。
一个小两居,虽然面积小了些但是很温馨。
金彦没想到,秦律这么一个外表冷漠的人,家里竟然布置的,如此温馨。
光是电视柜旁的几盆兰花,就能看的出他的用心。
“这双拖鞋是新的,我估计你得在我这儿住几天了,你也不用客气,一切随意就好。”
回了家,秦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把钥匙随手扔进鞋柜上的篮子里,换了拖鞋,就直接奔厨房去了。
金彦还有些拘谨。
毕竟两个人刚认识,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下面铺着灰色的长毛地毯,
茶几上摆着茶具,不难看出,这个家的主人相当有品味。
客厅和厨房隔着走廊,听动静秦律应该在洗水果。
回想起自己在韩国的房子。
虽说还有朴太一起住,可是跟秦律家相比起来,金彦自个儿住的那个地方,简直就是窝而已。
观赏之余,他的目光落在了电视柜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秦律和一个美女的合影,女生搂着他的胳膊,长的很漂亮,应该是秦律的女朋友。
秦律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洗了些苹果。”
金彦连忙起身,弯腰感谢。
秦律笑道:“这又不是在韩国,没那么多礼节,你坐。”
金彦笑了笑,属实有些尴尬,
礼貌这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在韩国,没有礼貌会挨揍,尤其是晚辈见到前辈时,必须要用敬语。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换下衣服。”
默默地看着秦律进了卧室,左右闲着没事,金彦走到电视柜前,拿起了相框。
认真的端详起相片,秦律的女朋友比秦律矮半头,圆脸长发,长的很可爱。
相片背景是游乐场,应该是两个人出去玩的时候拍的。
相片中的秦律,比现在显得更稚气一些,拍摄时还在上大学吧?
不过,为什么房间里没有女生居住的痕迹?
刚才换鞋的时候,也没看见女式拖鞋,难道他俩还没有同居吗?
“她叫梦雨霏,是我女朋友。”
秦律从卧室出来,换了身休闲装,脱下西装后,好像更平易近人了些。
金彦放下相框,坐回沙发,“你女朋友知道你家里住进陌生人吗?我是说,别不知道了,以后遇见难免会尴尬。”
秦律淡淡的笑着说:“没事,她知道了。”
随手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金彦好奇道:“你们交往多久了?看那照片好像是上学的时候拍的。”
秦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嘴角挂着微笑,
这个表情有些古怪,很甜蜜。
可是眼神中,为什么会隐藏着一缕忧伤?
“很久了,我们一直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狗粮,让金彦莫名心塞。
他想起了姜胜楠。
曾经,他为了追求她,轰轰烈烈,甚至不惜让所有人,知晓他们的爱情。
然而,她却在他求婚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
“跟我说说那个何梅吧,她为什么跟孙良离婚?”
秦律从失神中醒悟过来,一边操作茶盘的电磁炉烧水,一边说:“孙良是个老好人。”
“看的出来。”
金彦附和道,能把收养的孩子当亲生的对待,这当然是好人。
“离婚原因就是孙良是老好人。”
“啊?为什么?”
秦律说:“孙良为人老实憨厚,何梅性格泼辣好强,打个比方的话,何梅的性格,就是点火就着的油锅,孙良则是水加多了的面团。”
“孙良的胳膊,在工地上干活不小心摔断了,这算是工伤,何梅想趁机让孙良讹开发商一笔钱,可孙良实在太老实,开发商只是给了他们一笔医疗费,勉强能做个截肢手术。”
金彦惊奇道:“难道是因为孙良太窝囊,何梅才离的婚?”
秦律点头,“这只是原因之一,孙良残废后,家里经济状况成了大问题,何梅又好赌博,所以这日子根本没法过。”
“后来,何梅在牌局上结识了一个男人,没多久,两个人就勾搭在了一起,其实,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何梅出轨了。”
水已经煮沸,秦律开始一步步的进行沏茶。
金彦问他说:“那孙念为什么会跟着何梅?相比后爸,肯定是亲爸更疼他才对。”
秦律把洗茶的水倒掉,举着茶壶说:“这个孙念也瞧不起孙良。”
“什么?孙良是他父亲啊。”
秦律边倒茶边说:“孙念自幼跟着何梅混在麻将馆那种地方,耳熟目染之下,孙念打小就不学好,从小就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这样的小混混,遇上孙良这种窝囊的爹,当然是情愿跟何梅了。来,思密达,品一品这普洱茶。”
金彦有些木讷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我不懂茶道。这孙良如果这么说的话,也是可怜人啊。”
秦律抿了一口闭目品味,半晌才开口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孙良纵凶砂仁,就算他再怎么悲惨也是帮凶。更何况,他的善良实在太虚假,一味地妥协和忍让,不过是变相的作恶。”
“我不认同你说的,他的性格是这样,如果能遇到对的人,他的生活应该非常幸福。”
秦律看着金彦说:“想要幸福的生活,至少要有面对生活的勇气,在我看来,孙良就是一个懦夫,面对工作的不公,他忍气吞声,面对婚姻的背叛,他忍气吞声,面对子女的不孝,他忍气吞声。”
“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只有怂人,是怂人,助长了坏人的歪风邪气,让坏人更恶,所以他不值得同情。”
不知道这秦律,从哪儿来的这么一股愤青劲头。
他说的有些道理,但金彦很难认同他的观念。
“孙良是太老实了,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种善良,一个残疾人,依靠拾荒维持生计,这样的情况下,换作其他人,会去收养孤儿吗?”
“不是好人把恶人宠坏的,是恶人本身想得到的太多,一个人变坏的理由,不是好人太好显得你坏,而是自己被自己的欲望吞噬的结果。”
秦律端着茶杯看的愣住了。
金彦不再看他,想试着品一品这普洱茶。
茶水入口,还是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