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觉得陌生，看到从前喜欢的东西也不像以前那么热衷了，唯一还让他不改初心的便只有顾悠悠一个了。

他很迷茫，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将要面对离别。

是和她的离别吗？

“那个男人，我是说慕凌天，他对你好吗？”不等顾悠悠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欧与明接着问道，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已经给他带来了深深的威胁感。

“很好。”顾悠悠一愣，没想到会从欧与明的口中听到慕凌天的名字，“很好”两个字未经大脑，便从她的口中跳出。

“那就好。”欧与明闻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捧起了一把细沙，垂下眼眸掩住了两池怅然若失。

就在两人快要离开的时候，欧与明忽然拉住了快要起身的顾悠悠，沿着一片椰子树的阴凉朝着她的眼睛望进去，仰视视角的她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你会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吗？”欧与明忽然操着一派天真的口吻问道，刺目的阳光照耀下动了动眼皮，眼神之中满是祈求。

即便他早就知道，就算他已经为此赌上了自己的尊严，最后还是会输的一塌涂地。

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仍然存留者一丝奢望，哪怕她骗自己也好，就这一次，能不能不要拒绝他。

顾悠悠吞咽了一口唾沫，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一刻欧与明眼中的光芒很单纯，却又似很复杂，她恍惚间能够读懂一些。

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复，哪怕是欺骗，也难以说出口。

“对不起。”顾悠悠扭过头去，她从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再优柔寡断一点，再或者心肠更硬一点，那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装糊涂了。

“就算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也不能留下来吗？”欧与明的嗓音忽然变得清冷起来，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愠怒。

这是再见之后，欧与明第一次对顾悠悠发脾气，是的，发脾气，欧与明本就是喜怒无常的人格，隐忍了一天终于爆发。

瞬息之后，不等顾悠悠有所反应，欧与明松开顾悠悠的手，双手抱头蹲在沙滩上，沉闷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钻出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形单影只的背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不敢回家的孩子。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顾悠悠一时措手不及，脑子里思考的全是欧与明那一句“就算我马上要离开了”

马上要离开？

他要离开？去哪里？

容不得顾悠悠多想，今天的欧与明有太多反常之处，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清楚存在于欧与非身体里的两个人格究竟是什么关系，共生共荣？还是互相吞噬？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沙滩上的人回过头来，轮廓深邃的五官被泪水浸满。

他很想任性这最后一次，可惜没有人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