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的日子了，等他醒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欧与明这个人的存在了。”欧与明自嘲一笑，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无心的无情最是可怕，在这些面前，她的对不起苍白又无力。

天空之上，忽然有一道闪亮的光芒划过，是夜空中点缀的流星。

顾悠悠闭上眼睛，睫毛轻闪，如果流星真的能帮人实现愿望的话，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醒来之后，能够看到欧与明和欧与非坐在一起，哪怕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也好。

可她终究是过了可以天真的年龄，哪有什么可以实现的愿望？不过是拼死拼活的追逐，而这个梦想，怕是穷尽谁的一生也难以实现的。

“他什么时候醒来？”

“不知道，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两个人的对话忽然又变得平静起来，欧与明也好，顾悠悠也好，其实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只是不甘，不甘被被人掌控，不甘无能为力。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的悲伤在蔓延，忽然听欧与明抬了抬语调，也扬起了眉梢，问道：“他来了吧？”

虽然这岛已经荒废了很久，他还是能够掌握整体的动向的，早在慕凌天上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嗯。”行踪被人拆穿，顾悠悠有些尴尬，但沉重的心情总算是压了过去。

顾悠悠在这里忍受着难以捉摸的煎熬，顾家的几人也在煎熬。

今日，顾崇山从军区回来就一言不发，车已经到了家门口，警卫员下车为他开门：“司令，到了。”

“以后不用再叫我司令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司令了。”顾崇山凉凉的开口，沉重的语气让人听来感觉像是背上压了一座大山，警卫员有些犯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兵，上面的决定哪里是他能知道的，不过这消息还真的很劲爆。

京城的高层已经批准，准予顾崇山自己提交卸任状，虽然还保留了上校的军衔，却不能在部队认领任何实职了，一生荣耀形同虚设。

“司令……首长。”见顾崇山面色有变，警卫员立马改了口，即便他不是军区的司令，也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首长，他是被顾崇山带起来的兵，自然是坚定地站在顾崇山这边，即便他解甲归田，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看到警卫员眼中的不舍和敬仰，顾崇山心里的悲戚越来越重，并非是他如何贪恋权势，一辈子的并，这个时候若是离开，他又能去哪呢？

“你走吧。”顾崇山拍了拍警卫员的肩膀，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辆委派给他挂着军区牌子的车，然后迈步朝着顾家大宅走去，头也不回。

“首长……”

若是顾崇山回头的话，就会发现，从前总是被他“小马小马”地叫着的小小警卫员正在对他敬着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一个军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军中之长，更重于山。

走在精心修葺过的甬道上，顾崇山第一次觉得，大门到主宅的距离是如此的漫长。

这里，曾经安着一架秋千，是如是在悠悠三岁的时候找人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