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那个人认可的接班人,没有血缘的关系的义子,甚至比凯瑟琳生前还要受倚重,这人无疑是杀生狱的王牌,连他都比不了。
“慕阳,换了名字也换了脸,你真的以为你就是他了?”男人随手拿出了一根香烟在手上把玩,细长的手指比香烟要夺人眼球,玩世不恭的表情中始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森凉。
“这是我的事情。”他不否认,名字和脸都不是他的又怎样?他是谁其实并不重要,但真的被他这样血淋淋地指出来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么,你那位小情人……”男人闻言也没有恼怒,反倒觉得慕阳这样子实在是有趣,手中的烟已经被他捻成了一撮烟草,像是一朵衰败枯萎的菊花,片片凋零,散落一地。
“你要是敢动她!”慕阳猛地变了一副神情,身上骤然散发出一股和男人相似的冷意,犹如从地狱走来的恶鬼,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他的行动已经向男人说明了他的态度。
拐杖失去了手的支撑,应声倒在地板上,只有一条腿吃力的慕阳却仍旧站得笔直,两只手拎起了男人的衣领,眼中尽是四处乱窜的寒意。
“别激动,我说了,这要看我的心情。”男人轻轻一抖,十分轻松便挥开了慕阳的掣肘,顺了顺因为拉扯而皱起的衣领,男人忽然朝着慕阳笑了笑,如沐春风般。
可这笑看在慕阳眼中却全然变了味道,一直紧绷的心再次警惕起来,他要做什么?
令慕阳没有想到的是,男人撂下一句话之后竟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眼神在已经下落的电梯上瞥了一眼,从容地按下了下行键。
“你就打算一直未他卖命下去了?”男人没有回头,慕阳的声音顿了顿,“十六,那里不应该是你的归宿。”说完也不期望再得到什么回应,别扭地弯下腰,捡起拐杖,蹒跚在空荡的走廊中。
男人果然没有理会他的话,电梯一到,没有丝毫犹豫地迈进了漆黑一片的地带。
“那里不是,哪里才是……”十六的低语被冰冷的金属隔绝,也阻断了他身上最后一丝人情味。
他不会以为自己还能从哪个深渊中爬出来吧?十六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妖异的弧度随着电梯的坠落慢慢被抚平。
呵呵,又一个傻子。
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看别人的笑话总是乐趣无穷。
十六的到来打断了慕阳原本的计划,那个人已经现身了,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回去睡觉不成?只有寸步不离的守在阿树身边才能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将门窗都锁死,慕阳缩在了沙发上,视线粘着已经沉沉睡去的阿树迟迟不肯离开,却并不意外地在她的发迹和眼角看到了一丝濡湿的痕迹,
这丫头,逞什么强?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很难受会死吗?
脑海中浮现出阿树若无其事地和自己嬉闹的画面,慕阳的心里不由又窝了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