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树一起坐上了前往京城的车,慕阳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风景,一时恍惚。
昨晚的事,他又想了很久,十六的话还是可信的,他只是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自己,那个人竟然派出了这么多的人。
虽然十六暂时是友非敌,但他也说过,不会给自己提出明确的帮助,他能做的,只是在一旁隔岸观火。
慕阳知道,十六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违背了他的原则,对于一个心生反意的大将来说,原则就是他最后的那层窗户纸了。
坐镇杀生狱的那个人?
最近他似乎爱上了雪茄的味道,更胜过他喜爱女人发间的自然香气,深深地嗅了一口气,男人的笑有些诡异。
的确,为了一个慕阳不值得动用如此多的精英,也没有必要,他只是见不得自己养熟的一条狗,在别人抛了一个肉包子过来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走了,现在还要反咬他的主人一口?
早在那些人决定背叛组织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组织的猎物,任人宰杀。
阿树果然是先来了江家,埋藏着厚重的陈旧感的四合院敞着大门,院子里树影斑驳,人影依稀,到了门口,她也果然望而却步了,虽然这路并不需要她来走。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子都念叨你很久了。”在江家待了很久的保姆一见来人,立马摆着笑脸迎了上来,“你这腿……”
保姆忽然不吭声了,捂着唇惊呼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爷子知道吗?
洋溢着青春风采的背带裤下,一条只剩半条腿支撑的裤管,空荡荡地在微风中摇摆着。
“外公在里面吗?”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阿树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这还只是刚刚进了家门,想到一会要面对那个素来没正行,但事实上为人最是严厉的老人,阿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一蔫,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她倒是宁愿此时是一个笨茄子,这样还能装疯卖傻不是吗?
“在,在的,老爷子在逗弄他的鸟呢。”
慕阳推着阿树继续前进,由保姆引着路,几人来到了里面的一进院子,江老爷子穿着褐色的短打马褂,像极了晚清时期那些官老爷们在家中时的装扮。
“爷爷……”阿树先是试探地招呼了一声,见老人并没有什么反应,给了慕阳一个眼色,继续向老人靠近。
“你还知道回来?”距离江老爷子还有三步远,老爷子忽然抬起头来,念叨了一句,长满了老年斑的脸上皱纹遍布,当真是吓了阿树一大跳,怎么感觉才这会没见,爷爷却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回来,回来。”不等阿树作何反应,倒是那笼中的鸟儿先开了口,别扭的四个字断断续续地吐了出来,则还是一只能够口吐人言的八哥。
“我这不是回来看您老人家了吗?”阿树向老人的身边凑近,拉了他的一只胳膊晃来晃去,拿出了撒娇的本事,尽显小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