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祖看见孙语冰不再同自己争论什么,只是面色惨淡的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直勾勾的看着床幔的顶上。
她仿佛刚刚一瞬间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满脸麻木的表情让张旺祖有些嫌恶,不再多看她一眼,一挥衣袖转身就出去了。
大步来到前厅,坐在上座,面色阴沉的让管家把昨日和孙语冰一起出去的丫头叫了过来。
这个小丫头刚刚进府才三个月,昨日的事情便已经把她的胆子吓破了。
此时忽然听见老爷传召更是吓得腿肚子转筋,不敢动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管家看了也觉得有些不忍便出言安慰着:
“你且去给老爷回话,莫要耽误了时间,老爷是个好性子的,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小丫头听了张管家的话,才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的跟着管家后面,不情愿的去见张旺祖。
“老爷,人带过来了,是太太身边的小丫头,青草。”
张管家说着就把青草带到了张旺祖的面前,青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老爷黑着脸坐在上座一言不发。
张旺祖抬眼看了她一眼,便让青草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当即就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般。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看着哭得一脸稀里哗啦的青草,张旺祖觉得有些心烦,冷声喝到:“不要哭哭啼啼的,好好回话!”
青草吓得立马把眼泪鼻涕都吞了进去,好好的跪在那里等着老爷问话。
“昨日是你和太太出门的?”
“回老爷,是婢子。”
“把昨日的事情,好好的给我从头说上一遍,不可有半点隐瞒疏漏,不然我立刻发买了你。”
张旺祖的话就像重锤一般,一字一锤的敲打着青草让她咬着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回话。
“老爷,昨日晨起太太嫌弃脂粉不好,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便想着去新北街的铺子里买些新的。”
自从那次在滋味楼里孙语冰的脸被元娘用豉汁泼过以后,虽然被回春堂的大夫给医治已无大碍。
但是她始终觉得那里隐约有些印子,所以对脂粉是格外的挑剔,总担心不能把她的妆扮的和从前一样,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去买新的脂粉。
“后来咱们就去了新北街,可是太太路过奇巧阁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铺子门开着便去看了看。”
“这才发现那家铺子已经装修好了,好像要开门做生意,在铺子里遇上了徐家的大小姐,她和太太争执了起来,后来太太的疯病就犯了!”
青草努力的回忆着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把细节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张旺祖闻言突然发问道,“那你可曾看见徐家小姐动手打掉了太太的门牙?”
“未曾见到,太太那时已经突然动弹不得,后来我便忙着去医馆找大夫,回来的时候见到太太已经磕断了门牙晕倒在地上。”
“而且当时在场的伙计和掌柜都说,太太是自己不小心磕在椅子上才把牙磕断了的。”
青草小心翼翼地说完以后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直直的跪在那里等着张旺祖的吩咐。
张旺祖心里暗自想到,果然这一切是那个疯女人自己臆想出来的,元娘怎么可能会动手打掉她的门牙。
看样子她的疯病真是越发的厉害了,以后对她可是要加紧看管,不能再让她到府外去闲逛,要不然不知道该给自己捅多少篓子。
听得刚才青草说,奇巧阁对面的铺子也已经装修完毕,不知道元娘这次又是要做什么样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