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被主子训斥的下人,只要不是一心求死,无论自己有没有犯错都会先跪下来。
姬长离不想死,他也没有跪下。他仍然笔直地站着,妖艳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没问慕暨鸿自己为什么会被责备,因为他已经知道原因。
那个女人,竟然利用了他的魅香蛊。
他没气恼,也没有懊悔,反而对林薇烟有了一点点兴趣。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并不多。
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挂上了微笑。他的笑容更美,更妖。
慕暨鸿没有继续训斥他,因为他笑了。只要他笑了,不用自己多做吩咐,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慕暨鸿忽然叹道:“起义之事已经败露了,为了姑姑的安全,我们得尽快赶去永安带她离开。至于那位安雅公主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但有一点儿你要记住,本王要活的!”
姬长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退了出去。他走得很优雅,优雅的脚步都不会很快,但不一会儿他就没了踪影。
阳光确实很好,暖洋洋的;吹过河面的风分外清凉。岸上渺无人迹,远远飞来的一只渡鸦落在干枯的柴草丛里。
河上漂着一艘渡船。撑船的艄公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头。他在这条河上撑了二十年的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秀气的少年。
船上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因为他穿着一件显眼的大红袍。那是新郎官才会穿的衣服,可是人们没有找到新娘子。所以他们猜测这位少年是不是逃婚出来的。
有好奇的人忍不住问了他。
林薇烟怔了怔,在看了看身上红艳的衣服,自己也笑了。
“也可以算是逃婚吧。”她说道。
“是不是因为对方是个丑八怪?”一位多事的客人问。
林薇烟想到了慕暨鸿,他还算是蛮英俊的,所以林薇烟说不是。
“为什么?”
林薇烟笑道:“因为他是一条狗。”
众皆愕然,但林薇烟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们。她独自坐在一边,享受着阳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她赶上了这条河上最早的一班渡船。只要她过了河,纵然慕暨鸿来追,也是有心无力。
就在这时,渡船猛的震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很快就知道他们撞上什么了。几名水匪跳到了船上。手里的刀在阳光下明晃晃的闪动。
“我们只要钱财不要性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人们在发抖,只恨出门没有看黄历。钱越多的人,抖得越厉害。
装钱的布袋来到一名中年妇女面前。她把为数不多的碎银子都扔进了布袋里。但布袋并没有离开她身边。
“还有那个。”水匪指着妇人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妇人的神情更加紧张了,她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了出来。不是什么金银珍珠项链,而是小孩带的长命锁。
水匪指了指布袋,让她把长命锁丢进去。
妇人对他哀求,道:“大爷们行行好,这是我七岁的儿子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何况它也不值几个钱,求大爷们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