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殿。
慕宁澜坐在椅榻上,赤着纤秀的玉足,两脚交叠。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雪狐袍子,腰间用一条布带随随便便的系着,紫色的抹胸若隐若现。
她长发披散,一双眸子迷迷蒙蒙的,似乎没有睡醒。这种慵懒的神态,更神秘,更诱人。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神秘的事物,譬如他们看到戴着面纱的女子,总会想扒开她的面纱,瞧上一眼。
慕宁澜无疑是个很美很诱人的女人,男人们看了她一眼,总会被她吸引住。
刘半仙就是男人,住在后宫里的男人,大祁的国师。
此刻他正跪在慕宁澜面前。他本来不必如此,但他看到慕宁澜面带愠色,潜意识告诉他,上面的女人若是生气了,会做了更可怕的事。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因为一双白生生的脚就在额前。
现在这双脚慢慢的动了,它移动到刘半仙的下巴下,托着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到慕宁澜在笑,笑得很甜,很妩媚。他忽然有种想要去亲吻这双脚的冲动。
慕宁澜道:“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件事。”
别说是一件,一百件他也愿意去做。
“做好了,今后我这永宁殿任你随便进出。”
现在别说一百件事,就算是死他也愿意。“请娘娘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慕宁澜吃吃的笑了,“死到不至于,本宫还舍不得呢。”
刚才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过了,现在听到慕宁澜不要他死,刘半仙就放心了。
“本宫要你,想方设法把拓跋安雅弄走。”慕宁澜地神色变得异常冷酷,仿若肃杀的寒风,“这一次要让她走得远远的,再也回不来!”
刘半仙一怔,然后答道:“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
倾君阁无疑是很安静的居所,不但安静,而且精致。
侧耳倾听,可以听见细水长流;从窗外望出去,可以看到满园的梅花,也以为闻到风中的花香。
可是再美好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觉得厌倦。
在精美的盆景,也比不上大自然的秀丽风光。
林薇烟已经厌倦了这里,这里的一花一木,都让她觉得了无生气。
这就是个笼子。
她不知道怎么来,自然不知道怎么出去。
君翼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他多少看出了林薇烟的烦闷,只能不断地劝她安心。
林薇烟也不会要求他放自己出去,因为她知道,你若想要完全得到一个男人的信任,有时候就必须学会忍耐。
君翼不是非要把林薇烟藏起来不可,只是还没有等到机会,等到能把她纳为妃子的机会。毕竟君陌尸骨未寒,他也要忍耐,操之过急只会引来更大的压力和更多的反对。他认为自己是明君,明君是不会听不见大臣的反对声的。
为了让林薇烟打发苦闷的时光,君翼提议让她学琴。弹琴不仅能打发时间,还能纾解心情,还能陶冶情操。恰巧,他这几天找到一位琴艺超绝的琴师,更好的是,这位琴师早已自宫,丧失了人伦之力。于是君翼把他带到了倾君阁。
他将是除了两名洗衣做饭的侍女,和林薇烟的贴身丫鬟莺儿之外的,又一名住进倾君阁的人。
今天,林薇烟第一次见到这位教她弹琴的师傅。
他叫离弦,莫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的手指纤长白皙,一看就知道是一双很能弹琴的手。模样倒是俊秀,白白净净的脸,眼里总有些忧伤。大概琴艺超绝到了一定程度都会有这种曲高和寡的忧愁。
他一袭白衣长衫,立在梅花丛里。身子显得修长,显得有些单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