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素送李骥到城外，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纵马归到队伍中，直到队伍远去，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打道回府。

进城门之前，忽然有声音问道：“姑娘也是送夫君出征的吗？”

甄素回头，看到一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子站在自己身边。

那女子眼角还有泪痕，像是刚刚才哭过。

“你也是？”

女子点了点头。

同样的经历让两人有相惜之情，遂成为了朋友。

女子贾氏，得知甄素是一名大夫，便想劳烦她去给家里六个月大的小孩检查看看。

知道女子有了孩子还送丈夫出征，甄素十分敬佩，于是便答应了她。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上家长里短，聊得不了亦乐乎。不知不觉中，马车便行驶到了目的地。贾氏先下了马车，然后是甄素。

甄素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她来到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安然所在的小四合院门前。

“这是……你的家？”甄素怯怯地问道。

“是呀。”贾氏说着敲了敲门。

甄素忽然感到脚底沉重，迈不开步子。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名脸上有疤，容貌丑恶的男子。

甄素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名男子。

“请进吧。”贾氏微笑着说。

甄素预感到了危险，凛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贾氏笑了，笑声甄素很熟悉，所以甄素感到了恐惧。

“我的好侄女儿，你怎么认不得你的姑姑了？”贾氏边笑边说，然后撕下了贴在脸上的的皮。

那张风韵、妖媚的脸又出现了——熊姥姥的脸。

贾氏就是楚凌霜。

楚凌霜还活着。

“好侄女儿，进来坐坐如何？”楚凌霜问道。

甄素不敢不进去，因为安然很可能已经落入了楚凌霜的手里。

经过那名丑恶的男子身边时，甄素终于认出了他——那天林薇烟和她一起来时在路上遇见的乞丐，林薇烟还给过他银子。

甄素来到屋里，看到楚凌霜从摇篮里抱起一个婴儿。

“瞧瞧，多么乖巧的孩子。”

“快放开她！”甄素十分着急地说。

楚凌霜笑了，“放了她？我怎么舍得。我还在想要不要把她带回南疆，收做弟子……不，应该是让她做我的女儿才对。你知道吗，姑姑也好想要一个孩子。”

楚凌霜眼里闪着泪光，她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你到底想要怎样？”甄素问道。

楚凌霜道：“不怎么样，只想和她娘好好算一下帐。”

皇宫，映月阁。

王德匆匆忙忙地找到林薇烟，把甄素的信交给她。

看过信后，林薇烟如遭霹雳，身子像是被劈倒的树枝，跌坐下来。

小紫和宫女们合力将她扶起，让她坐到椅子上。

王德静候在她身边，等待着她的指示。

“把姬长离和刑铭找来。”林薇烟对王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