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
太监丁纯求弯腰奉上一封信:“太后,有您的信。”
林薇烟手里端着药碗,药汤很烫。她捏着汤匙轻轻地舀着,吹凉。她做的很认真、很专心,所以腾不出手去拆信。
“谁的信?”
“信封上没写。”
“念。”
丁纯求拆开信封,看了几眼后面露难色。
“怎么了?不识字?”
丁纯求惴惴不安地念了出来:“美丽的……薇烟,我的女人……好想再一次和你共度春宵……”
“闭嘴!”林薇烟怒斥道。
丁纯求吓得跪了下来。
林薇烟从他手里拿过信,亲自过目。信里多数描写了男女欢爱的场面,其中里面提到的女子就是她。
林薇烟咬牙切齿地看到最后,最后一句写着:“你想要的人就在我这里,我等你来,一个人来,地点你知道的。”落款署名是“你的男人”。
林薇烟把纸拧成团,扔到了火炉里。
信纸瞬间燃了起来。
地点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薇烟闭起双眸,仔细回想。
这段时间,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甄素母子。花无惜去了那么久一点音讯也没有,想必是出事了,也许正和这封污秽不堪的信有关。
“丁纯求……”
丁纯求连忙应道:“奴才在……”
“传旨下去,本宫要静养些时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包括皇上!”
君炎得知了林薇烟要静养的消息,心里竟然暗自欣喜。后知后觉之后,他很惊奇自己竟然不是担心母后身体不适,反而因此窃喜。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朕不喜欢母后在身边?
他内心有点自责,他想对小紫说。但一想到小紫和太后的关系不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林薇烟这段日子不在了,君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天晚上,他喝了些酒,对身边的御前太监崔禄说道:“为何朕会觉得母后不在的日子那么轻松自在?为何朕会有不想见母后的不孝之念?”
崔禄贼眼一亮,说道:“恕奴才斗胆直言,天子坐拥天下,但皇上却只有半边天,甚至还不到一半。”
君炎以阴冷的目光瞪着他:“你说什么?”
“太后干政,已经违背祖训,皇上若一味退让,只怕皇上就是下一个君德反王程封扶植的傀儡皇帝。”
“住嘴!”君炎握着酒杯的手砸到了桌面上,酒从杯子里溅了出来。
崔禄面不改色:“忠言逆耳,皇上若是要降罪给奴才,奴才死不足惜。”
“母后总有一天会还政于朕的……”
“也许吧,但是太后再要干政时,皇上请想,大臣们是听您的还是听太后的?”
君炎的手紧紧地攥着酒杯,杯子中的酒面颤动着。
“你说朕该怎么做?”他语气阴沉地问道。
崔禄道:“从现在开始,慢慢清除太后的势力。”
“她是朕的母后,难道朕不该相信她吗?”
“皇上并非太后所出,不是么?”崔禄抬眼看着举棋不定的君炎,又说道:“太上皇为何会不明不白的暴病不起,皇上就没有怀疑……”
“够了!不要说了。”
君炎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苦涩不已。
此时,林薇烟已经悄悄离开了慈安宫、离开了皇宫。
她是从密道离开的,要去的地方是绝尘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