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翼怕了。

刚才的勇气是因为气氛，如今，面对死亡，他真的怕了。

他被林薇烟灌了南疆蜜，沉睡近一年，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又得到归元药典的百毒不侵之身，如果就这么死了……

他真的不想。

骆晋寒拿起银烛台上的蜡烛，一步步走向君翼。

“你想干什么？”君翼怯怯地说道。

“让皇上真正看清楚，我是什么人。”

骆晋寒走到了君翼面前，弯下腰，和君翼平视。

他的脸上又浮现了那种略带忧郁的笑，眼神深邃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这种笑，这种眼神……

君翼觉得在哪里见过……

回忆像翻书一样，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每张纸上都有一个人脸，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忽然，书页定格住了，上面有一个人，一个让君翼不敢相信的人。

“怎么会？”

君翼看了看眼前的骆晋寒，再回忆那个人的容貌。

他们根本就不像。

但是那种笑容，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看到君翼惊愕的模样，骆晋寒就知道他想到了。

骆晋寒把蜡烛放回到银烛台上，笑容变得温和多了。

“你不是、不是已经……”

“死了吗？中毒身亡？”骆晋寒冷笑，“皇上忘了当初林薇烟还是烟嫔时，是怎么死后复活的吗？”

君翼回想起来：那次林薇烟被关进死牢，是傅锦瑟让她服用了龟吸药，然后给她扮成宫女的模样。后来林薇烟被当成死掉的宫女，被处理尸体的太监运出皇宫，扔到了乱葬岗。

难道眼前的人也是用这个方法，死而后生的吗？

但是他的脸怎么会——完全改变了？

骆晋寒又看到君翼的所思所想，道：“皇上难道又忘了，林薇烟是如何变成拓跋安雅的吗？”

换脸！

多么可恨的字眼！

正是换脸后的林薇烟，夺去了他的江山，让他像一具干尸一样躺了近一年。

“哈哈哈……哈哈哈……”

君翼忽然大笑起来。

骆晋寒也笑了，他的笑依旧那么儒雅，只不过带了些忧郁。

他在君翼面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个头，直身后道：“皇兄，我回来了！”

……

君翼连忙下床，将骆晋寒扶起。

准确的说，是将他的臣弟君陌扶起。

当初，君陌起兵围攻皇城失败被俘，在林薇烟面前服毒自尽。

林薇烟以为他死了，让人带出去按礼埋葬。那时候，林薇烟得知风逸云还活着的消息，因此心绪不宁，对君陌的死没有多加留意。

君陌被带出皇宫后，尸体便被人掉包。

此后，他便流浪各地，终于让他在西域找到神医，和适合跟他换脸的人真正的骆晋寒。他换了脸。此后的几年里，以骆晋寒的身份在外拜师学艺，不仅武功突飞猛进，更学会了很多杀人的手段。

再后来，他回到祁国，准备对林薇烟复仇。

只可惜那时候林薇烟等人已经不知所踪。

和君翼一样，他不相信林薇烟死了的消息。

为了找到林薇烟，他只有进入提缉院。因为提缉院能打探到很多人的消息，尤其是掌管机密要事的白虎堂。

成为提缉卫后，多次看到崔禄误国，于是他便想方设法，除去崔禄，自己接掌了提缉院……

“朕想你啊！”君翼说着，将骆晋寒抱入怀中。

骆晋寒道：“臣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