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接到圣旨,从柳明德到羽菲都有些发懵,不知道皇上为何不用宫中贵妃筹备宫宴,而是让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筹备宫宴这样的大事?
“皇上用意未名,不如便让羽菲装病,躲过这场宫宴吧?”林氏面上焦虑万分,天家喜怒无常,若是办得好是抢了皇室的风头,办得不好或是出了哪点纰漏,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是圣旨,便不能轻易违背,何况装病若是被人瞧出来那便是欺君之罪。”柳明德蹙着眉,看向羽菲,“此事你有几成把握?”
整个柳府,羽菲俨然已经成为主心骨。
“十成。”羽菲一派淡然,轻轻抿着茶盏,自信道。
“筹备宫宴,表面上看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但实际上却会成为金陵贵女的眼中钉,她们必定会想方设法让这场宫宴没办法进行下去。”王氏的肚子微微隆起,看起来有三四个月大,似乎是因为怀孕,她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温和了一些。
羽菲浅浅一笑,回应她道:“她们早已将我示为眼中钉,不在乎多这么一桩。谁若敢在宫宴捣鬼,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宫宴涉及到的环节较多,大到太后皇帝的喜好,小到大臣子女的喜好,座位座次及餐具摆设、挑选,都需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不过羽菲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她有更好的法子能规避这些问题,当然也少不得要利用楚王殿下的楚网搜集一些情报,代价嘛自然是被楚王殿下狠狠地索吻一番。
因楚国公受伤一事,楚梨若被当家的妾侍拘禁在了宅院不得外出,不过她终究是郡主,到了年底也是需要走动的,那妾侍也不便做得太绝。
梨若去探过太后,便直奔柳府而来,她穿一身梨花若白的贴近棉袄,外罩奢华毛绒坎肩,既保暖又精致灵巧,宛若空谷幽兰般宁静恬雅的容颜上,添了几分担忧:“我方才从慈宁宫过来,听庞姑姑说起,下旨让你筹备宫宴的是太后……”
“这点我也能猜到一二,前些日子长公主同武安郡主刚刚拜见过太后,兴许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太后起了考验我的心思。”羽菲不以为然,“她们指望通过一场宫宴扳倒我,着实有些天真。”
“长公主近些年虽然并不怎么外出走动,但却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便是太后对她也有几分忌惮,我担心她还有什么图谋。”梨若想了想,“若是哥哥肯出面,便是太后也为难不了你。”
“楚王殿下亦是要事缠身,若我事事依赖他,只怕也活不长久。”与其处处依赖楚王,她更喜欢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我也排了不少舞,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找我。”这是她唯一能帮上的忙。
“你贵为郡主,怎能登台献舞?”羽菲心中感激,止住她道,“我已有了方案,你准备好看戏便是。”
羽菲这里胜券在握,长公主府,武安郡主的院子里却聚满了衣着靓丽的女子,个个群情激奋:“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主,皇上凭什么跳过宫中妃嫔,让她筹备宫宴?”
为皇家筹备宫宴,这是莫大的荣耀。
“就是就是,依我看,我们那天都装病不去,让她下不来台。”
“愚蠢,一个两个装病还好,若是多了你以为天家会看不出来?到时候柳县主告你个欺君之罪,你就有的哭了。”
“她敢?”
“有什么不敢的,依我看我们还不如让各自的爹爹出面,请皇上收回成命呢!”
“都少说两句,都听听武安郡主有什么法子?”
武安郡主冷着脸道:“既然是宫宴,没得不去参加的道理,只不过若膳食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郡主这个法子好,这御膳若是吃坏了朝臣的肚子,可不就是筹备宫宴之人的重罪吗?”
“本郡主可什么都没说。”
众女连连应是,心思却前所未有地活跃了起来。
林明轩早一个月便将林家一对姐妹,以及林家人带回了洛阳林家,一来是为了金陵林家认祖归宗,二来是为了林家建言献策。
临行前,羽菲将整整一箱胭脂水粉递给林明轩:“表哥,每年冬天,你的手总会受伤,我装了一些防皲裂的蛇油膏并玉妆的胭脂水粉,你带回去兴许用得着。”
“多谢表妹了。”林明轩笑得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只看着他笑便不会觉得冬天是寒冷的。
林明轩将一枚翡翠玉石交给羽菲,道:“这是逐鹿盟盟主令之一,若我走后,逐鹿盟的势力都可以任你调遣。”
“这可是宝贝呀!”羽菲激动地接过令牌,笑的像个孩子,“果然还是表哥最靠得住。”
“能缅怀过去,便证明他还活着,而死去的人,已经失去了过去与未来,我们还好端端地活着,不是值得庆幸吗?”那个她所眷恋的世界眷恋的人,早已崩塌。
“林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出发吧?”林莹莹蹦跳着,像只欢快的兔子,她身上环佩叮咚,煞是好听,可惜那个曾经占据了她全部痴念的人,便是连记忆都化为尘埃……
是幸,还是悲?
冬日的天色总是充满阴鹜,厚重的云沉沉地掉在半空,仿佛随时都会跨压下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眨眼便到了春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新春的炮竹唤醒了沉睡的人们,大红的对联,灼热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