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到前朝旧都被彻底摧毁，化为死亡绝地，却不知道真正逼走慕容瑾睿的，是那个武器残留下来的核辐射，至少百年内，那里都将成为万物生灵的禁区。皇上也希望金陵变成那样吗？”羽菲说的很坦然，她相信周成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果然，周成冶听罢，神色凝重：“这种武器，最好永远不要再现世。”虽然不懂什么是核辐射，但周成冶也能想象到核辐射引发的万径人踪灭的恐怖。

“不到万不得已，我定不会轻易使用它。”上次，她是被慕容瑾睿逼到了绝境，才冒险兑换了核弹，虽然威力范围有限，但夙朝旧都方圆三十里，将沦为死地，还不知道有多少生灵会发生可怕的变异。

“对不起，上次朕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周成冶有几分惭愧，语气轻柔，全没有朝堂之上，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严冷酷。

“皇上不怪罪羽菲，已经是对羽菲最大的帮助了。”她利用周成冶的先祖，对付那些真神，这是对天子皇家祖宗的大不敬，一旦被朝臣知道，不将她焚烧只怕都不足以平民愤了，好在周成冶将此事压了下去。正如她曾经说过：“有时候纵容，才是最大的支持。”

“王宇文心机深沉，他拿出的书卷，皇上不得不防。”羽菲皱着眉头。王宇文此人心思缜密，算计起人来滴水不漏，十分危险。

“朕会在结界被攻破后，焚烧书卷。”周成冶眯着眼，“这书卷只怕是王家最寻常的底牌之一。”

“世人都以为周家被千年世家牵着鼻子走，他们又怎会明白，皇家之所以为皇，便是有了令千年世家都为之忌惮的底牌。”周成冶负手而立，明黄的长袍衬他长身如玉，尊贵不凡。

羽菲微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周家如传闻中一般昏庸，王家又怎会扶持康王上位？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对家族的内斗漠不关心，然而一旦有外人入侵，便准备好承受那些存在毁灭般的打击。

“对了，我虽然不能随意动用武器，但有一个人，或许还能给皇上带来一个惊喜。”羽菲神秘一笑，道。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离开皇宫，王宇文视民如伤、爱民如子的形象，为百信所称赞传颂。

轿子里，羽菲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王宇文啊，你还是有些天真呐。民心是最可怕的东西，今天他们能够称赞你的贤德，明天他们就能将你拖下万丈深渊。”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秋月开口问道。

“去东城门。”昼夜不交替，人心惶惶，金陵的百姓大都以为是真神降下天劫，周成冶急着召令群臣，向提坦宣战的目的，便是告诉世人，他仍是得到世家百官拥护的明君，至于那张扬跋扈的光明神，不过是想要摧毁金陵的敌人。

城门口，乱作一团，即便有禁卫军防守，也难以维持正常的秩序。

有妇人殴打着禁卫军，嚷嚷道：“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灾难降临，你们这些官老爷都能活下去，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就是，提坦说的很清楚，他是来找楚王殿下报仇的，楚王殿下捅破了天，他人呢？”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目露精光蛊惑道，“凭什么楚王殿下惹出的麻烦，要我们来承担，我们要出城，待在金陵早晚会死。”

“就是，我们要出城……”

吵闹声越来越大，便是策马狂奔而来的杨牧，也一筹莫展。

这些都是禁令百姓，杀吧，会引起更大的恐慌，不杀吧，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迟早要变天。

羽菲的轿子恰好停在城门口，杨牧见状一喜，策马奔了过来，笑道：“郡主，你怎么来了？”

羽菲走出轿子，冷冷地盯着闹事的乞丐：“我一猜便知道，有牛头马面开始行动了。”

“你也看到了，这种场面一旦控制不住，暴动是必然的。”杨牧皱着眉头，“封锁城门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可倒好，聚众闹事。你有什么法子吗？”

“面对刁民，就得用刁民的办法。”羽菲微微一笑，一步一步朝着城门外走去，那艳红的华贵衣裙，甫一出现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见到她，禁卫军也松了一口气，朝她行礼：“参见郡主。”

那方才煽动百姓的乞丐忽然喊道：“就是她，她就是楚王的女人。”

“把她献给天神，请求天神的原谅！”

不知谁又喊了一句，人群激愤，朝着羽菲冲了过来。

秋月拔出长剑，拦在她面前：“我看谁敢向前一步。”

羽菲摆手，止住她，对那些人道：“将我交给提坦，未必能保得住你们，而且在你们抓我之前，我会先一步杀了你们。”

森冷凛然的声音，充斥杀机，那股凌然气势，镇住了所有人，他们竟迟迟不敢靠近羽菲一步。

羽菲冷冷开口：“我问你们，你们是真心实意想出城的？”

那先前的妇人鼓足勇气，理所当然道：“不出城难道留在金陵等死吗？”

“是啊，求郡主放我们出城吧！”其他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