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梨若天未亮便替他做了早点,总是等在他院子里,等他下朝了替他打水泡脚,比他的妾侍还要殷勤。
楚国公府掌权的妾侍并不是没有耍手段,不过有羽菲派遣的暗卫在,她的阴谋手段,都被梨若轻易化解,甚至触怒了楚国公,让那妾侍回去闭门思过。
从此后,那妾侍见了梨若便绕道走,再不敢找她的麻烦了。
“对付这种贱人,就得这个样子。”杜秭归欣赏道,“梨若你总算开窍了。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不能让。”
“哪有,只是师傅教得好。”梨若谦逊道。
不多时,又有几个羽菲不怎么相熟的女子不请自来,十分热隆地凑在羽菲跟前,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太傅丁鹏的嫡女丁沫然,她穿一袭华贵的凤羽宫装,那明媚动人的脸上,挂着诚挚的笑意:“早就听说过郡主大名了,只是从未见过。前几日宫宴,我并不在金陵。”
“无妨,我并不介意。”羽菲淡淡地迎着,既不过分热隆,也不显得生分。
“不知郡主是否有空,可否借一步说话?”
羽菲正待回答,便被杜秭归拉到一旁:“你傻啊,跟她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她一心一意只有楚王殿下吗?”
羽菲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你看她穿的花枝招展的,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秭归横了丁沫然一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羽菲,“你呀,就一点也不担心楚王殿下被人抢走?”
“能被抢走,那就不是楚王殿下了。”羽菲嫣然一笑,道,“怎么,素来不喜金陵贵女只见弯弯绕绕的杜大小姐,怎么忽然关心起金陵贵女的心事了?”
杜秭归白了她一眼:“若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打听呢。”
躞蹀在繁花簇锦的小径,嘈杂的声响渐渐远去,羽菲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楚王殿下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所以对殿下,我并没有多少奢望,不过……”丁沫然话锋一转,“你难道不好奇,为何楚王殿下明明如此宠你,却不愿意娶你吗?”
“难道,你知道原因?”这始终是她埋藏在心底的一块心病,羽菲也很想知道原因。
“爹爹一直在楚王殿下手下做事,所以对楚王殿下,略有了解。”丁沫然说的很有技巧,她并没有一口咬定太傅丁鹏知道的是事实,只是用略有了解来掩盖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楚王殿下神秘莫测,没有人敢说能百分百了解他。”羽菲说着,想起楚豪神秘莫测的身份,顿时一阵头大。
明明是一个闲散王爷,却掌控着整个大周的经济命脉,冷门门主、天行拍卖行主人、千年池主人每一个人拎出来,都是威慑九州的身份,但偏偏却集合在他一人身上。更可怕的是,这些都还只是他千千万万身份中的一个而已。
对比一下,自己这个千面妖盗弱爆了。也不知道她十年前布下的那些暗棋,是否都落成棋盘了?
丁沫然看着她冷静淡然的模样,心底也有了几分凝重:“的确。楚王殿下天人之姿,能配得上他的只能是仙子神女,凡人不可肖想。你应该清楚,以你的容貌,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楚王殿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羽菲淡淡道。
“楚王殿下一直养着一个真正的仙女,听爹爹说她才是楚王府的女主人。”丁沫然悠然开口,想从羽菲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惊诧与伤心,然而出乎意料,羽菲始终冷冷静静地站在那里,仍是一脸淡然。
“你不相信我说的?”
“信。”羽菲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发丝,笑靥如花,“这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
“找了你许久,你竟在这里。”充满磁性的声音陡然从丁沫然背后响起,丁沫然脸色惨白如纸,呆呆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影。
孤冷的黑色暗纹华袍,身姿高挺,周身仿佛散发着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幽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丁沫然,丁沫然浑身冷的打颤。
“丁小姐身患恶疾,岂能随意走动?”
自己日日夜夜都期盼着他能够同自己说一句话,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却是如此的令人绝望。冷漠冰寒的警告,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偏偏她不敢反抗,只能狼狈地跪在他脚下,乞求他饶恕。
那人漠然从她身边走过,冲着一袭羽色罗裙的少女走去,轻轻解下身上的披风,笑的温暖:“天气仍有几分寒意,莫要伤了身子。”
“再裹下去,我都快成熊了,丑死了。”羽菲嘟着嘴道。
楚豪轻轻婆娑着她的小脸,淡然道:“本王喜欢的人,谁敢说丑?”
丁沫然急忙垂下头去,细咬银牙,忍住不上前撕碎羽菲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跪在草坪中,因前几日刚刚下过雨,那草坪仍有几分湿气,此时她只觉得膝盖都浸染了水渍,沾染了泥土,好不狼狈。
“恩,还是太瘦了,看来本王得盯着你用膳了。”楚豪轻轻揽起她的腰肢,在她的惊叫声中足尖点地,凌空而起,只留下一句,“本王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
丁沫然知道,这是楚王殿下对她的警告,何其幸运,他竟会在一天之内对自己说两句话。她将头埋在胸前,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心中愁肠百转:即便父亲是他最得力的棋子,又如何?在那人的眼里,天下苍生皆是棋子,将帅随时可以替换。
这样骄傲的你,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