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刚刚及笄的年纪,但手段却实在令人防不胜防。”王氏一脸后怕道,“这桩婚事,说起来我也是受了胁迫的,还请姐姐莫要再怪罪我才是。”
魏夫人拉着她的手道:“碰上这样一个心计深沉毒辣的女儿,也难为你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何况没有王氏,她也很难对付羽菲。
内阁学士看着这两个女人自顾自地聊了起来,只能歉意地对王宇文道:“让少主见笑了。”
“魏大人还请节哀。”王宇文淡淡地命人摆下重礼,“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多谢少主。”内阁学士也知道王宇文的心思,他一脸郑重地半跪道,“若少主能为辰儿报仇,臣唯少主马首是瞻。”
王宇文将他扶起:“魏大人不必拘礼,王家同柳府,势不两立。”
好不容易送走王宇文,内阁学士叹息道:“金陵权谋漩涡,果真不适合我。”他一直奉行忠君之道,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彻底上了王家的贼船。
“哼,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替辰儿报仇。”魏夫人咬牙切齿道,“郡主我暂时动不了,难道还动不得柳家的下人吗?”
内阁大学士与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主子一天都有人护着,我便不信,郡主的仆人也有人护着。”魏夫人面色阴郁道。她要让羽菲后悔。
“我想少主自有安排,你切莫误事,否则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了你。”内阁大学士警告她,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查到你头上的。”魏夫人并不听劝阻,内阁学士只觉得心惊肉跳,仿佛脖子都悬在了半空之中。
魏夫人眼圈愈发红了:“这世道当真不公平,有些人杀了人,却还光明正大地活着,可怜我的辰儿……”魏夫人越想越委屈,可怜她这个年纪,一直引以为豪的便是生出了魏丙辰这么一个模样才德俱佳的儿子,原以为娶了郡主会光耀门楣,却没想到娶回一个煞星。
内阁学士幽幽一叹:报应啊!
原本他们魏家也并没打算如何善待郡主,魏夫人同王氏的密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王氏教魏夫人折磨陷害羽菲,那手段卑劣的连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的他,都有些听不下去。
羽菲鲜少穿白衣,一来白色显得太过白莲花,二来那人最喜白色,她还记得自己的鲜血,染红的惨白,格外刺眼。
替魏丙辰上了一炷香,羽菲淡淡地开口道:“今天我本打算退亲的,不曾想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她取出婚书,借着灵堂前的烛火点燃,也不管魏夫人那杀人的眸子,轻叹一声:“虽说魏丙辰对不住我,我却没必要以怨报怨,若魏夫人识趣,我可保魏家平安。”
魏丙辰的德行,她早便知道了,之所以一直留着他,不过是想看看王氏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魏夫人冷冷的拒绝:“不需要。”
“魏夫人的意思,便是执意要同我为敌了?”不需要说太多,羽菲便知道她的想法了。看来王氏的思想工作,做的极好。
内阁学士生怕夫人说错话,急忙道:“郡主切莫误会,贱内只是心情沉痛,难免对谁都冷着一幅脸色。”
“如此最好。”羽菲说罢,也不再待下去,内阁学士看起来人倒是不错,也曾经替柳明德说过些好话。但魏夫人,呵…王家人可是巴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怎可能有妥协的可能?之所以来这一趟,便是希望内阁学士能够管好家宅,切莫掺和进她与王家的恩怨之中。
内阁学士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如今的自己,是没什么能力同金陵这位叱咤风云的郡主对抗,索性不再管这桩事。
这场风波便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羽菲仍是安安分分地待在柳府之中,并没有再酿出太大的事故,之所以安安分分,是因为她在研究迷雾森林。迷雾森林的来历颇为古怪,似乎与失踪的圣神有关。
常年雾霭与诅咒腐蚀下,倒是将真正的仙品神器给筛选了出来,一时间江湖人士趋之若鹜。只是可惜,死亡率实在太高了。那里好似轰轰烈烈的战场,进入其中的人,都会遭遇可怕的精神攻击,神魂溃散,身躯腐烂,甚至连骨头都没有留下,真的可以称之为尸骨无存。
鲁一陆见她这几日没什么动作,便命香兰回府去请羽菲来见识他最新研制的防诅咒偃甲,他对迷雾森林同样很感兴趣。
香兰也有许久没回过柳府了,轻车熟路地走在羊肠小径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突然,她小步快跑,慧黠一笑,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跟踪她的几个寻常乞丐蹙着眉头:“人呢?”
“你们是在找我吗?”乞丐抬头,便见香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这些乞丐对视一眼:“上。”
乞丐的伪装骤然被撕碎,他们足尖点地,猛地跃起,朝着香兰扑去。
香兰手心微微攒起汗珠,紧急关头猛地丢出一个明黄的小东西,娇咤一声:“去吧,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