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低头，深深地看着那寒冰上挣扎的小鱼，只觉得她似乎能看到眼前的迷雾了，在这命运长河中，她就如这鱼一般，原本生在北海，却被人强制带到了东海，扰乱了东海的生态，最后结局，不过是被那寰宇之中的一双手钓起，不停地在寒冰中挣扎着。

“这就是命。”柳天赐叹息一声，“人类总是活在自己能看到的世界，却发现不了，那更微小的生物，也看不到那淼茫寰宇之中，存在的庞然大物。你们是这海水中跳脱轮回的鱼，但纵便如此，鱼还是鱼，如何同寰宇至尊想抗？”

羽菲没有作声，而是轻轻将那挣扎的小鱼，往破开的冰洞里一推，那小鱼沾了水，便如活了一般，迅速朝着海水深处游去，纵便柳天赐的竿子再长，也难网住那条小鱼。

“放归大海，好！好！好！”柳天赐清秀俊美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你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枉本尊与你牵起的这一场血脉亲缘。”

羽菲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一切果然是你造成的，无论是星系的运转，还是围绕星系运转的恒星，亦或是地球围绕恒星运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形的宇宙规则，无论是寰宇之中的万有引力，还是星球深处的地心引力，说到底，都是同一种规则，同一种大道。你是道祖，也是寰宇中，唯一至高无上的意识。”

羽菲对柳天赐的身份，始终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纵便他自曝自己是鸿钧老祖，鸿钧老祖还有一个称号，便是“鸿元老祖”，鸿通洪，大也，鸿元指的便是天地未开，虚空未分之际的寰宇本初形态，鸿钧乃天地宇宙洪荒之祖，也就是真正的宇宙创造者。那让她忌惮颇深的寰宇至尊。

柳天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大道至简，却又复杂无比，本尊盘旋寰宇亿万载，布下无数棋子，到最后也只这一枚成熟。”若非那奈落帝君的算计，他只怕也想不出这样的招数。

面对这位寰宇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羽菲难免有些紧张，柳天赐见状，只是淡淡一笑：“如今本尊不过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就算是想对你出手，也有心无力了。”

“半死不活？”

“正如你所言，天地寰宇的道，都是一样的，天地间，万物有生有死，有因有果，寰宇又何曾不是，因果交替，生死循环，那些暗物质和黑洞，也不过是星系的陨落与死亡，带来的恐怖能量罢了，本尊贵为寰宇至尊，一手缔造了寰宇，却还是逃不过生死。”

羽菲微微怔了怔，她从前以为，到了神的地步，便能永生不死，她还以为成了天，便能永生不死，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宇宙也会死，宇宙从鸿蒙中爆炸而生，早晚有一天，也会在爆炸的黑暗中陨落。

“你到底想做什么？”羽菲不解道。

“很简单，缔造一个新的宇宙。”柳天赐微微一笑，“本尊透彻亿万古岁月，设下亿万万棋子，到如今，唯有楚豪修出了混沌黑白二气，这两股气息爆炸后，便会缔造全新的宇宙，生死相依，真假相随，因果相生。”

“混沌黑白二气爆炸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羽菲一言直指核心。

“新的宇宙诞生，便意味着旧的宇宙破灭，那曾经停滞在旧的寰宇之中的万物生生灵，都会死去，烟消云散。”柳天赐淡淡道，“至于缔造宇宙的人，会同本尊一样，陷入混沌虚无之中，直到未来有朝一日，记忆复苏。”

“真的只是这样吗？”羽菲咬着唇瓣，到如今，她对柳天赐的信任已经降到了冰点。

“千真万确，欺骗你，对本尊而言，不再有价值了。”柳天赐轻轻闭上双眸，“而且，本尊还可以保证，在寰宇爆炸之时，将整片星系保护起来，作为新宇宙的根基，保护你所在乎的人都能存活下来。”

“你为何要这样做？”

“也算是圆了你我姐弟一场的情份。”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事到如今，本尊也不怕告诉你，这一方寰宇，即将在百年后彻底破灭，若是寰宇破灭，本尊也会彻底消失，但若百年之前，开拓新的寰宇，本尊便可寄居在新的寰宇之中，以全新的形态活下去。”柳天赐一脸诚恳，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耍花样的心思，毕竟羽菲和楚豪，哪一个不是精明狡诈的货色，若是他有所欺瞒，这两人可是宁愿死，也不会成全他的。

羽菲从他的言辞中，看不出半点的不妥，便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阻挡奈落的血族大军，你也不希望，这人间成为血族的炼狱吧？”柳天赐微微一笑，“当然，本尊更不希望，自己将来再度转生时，成为靠吸血为生的血族。”

“纵便你不说，我也会做。”羽菲披上艳红的战袍，看起来英姿飒爽，让人不敢直视，“在他回来之前，这人间还是人间。”

血族的入侵，让妖魔人三族团结在了一起，共同对抗奈落帝君，只因为奈落帝君，曾经连至尊都敢算计。

羽菲并未泄露柳天赐的身份，因为柳天赐掌握着楚豪的消息，一旦柳天赐身份泄露，那这些所谓的妖魔，便不是对付奈落，而是对付这所谓的宇宙至尊。

“若击退血族，这九州，本座要这屋脊高原和南蛮一带。”慕容瑾睿一口气便要吞占三分之一的九州大陆，尽管这些大陆都是贫寒之地，但羽菲却明白这些地方，对未来的华夏意味着什么，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向了南宫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