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越国国破之日,就是我闵国奉上天陨雀尾之日!”江彦起身,信誓旦旦的说道。
“哈哈,贵使客气了,虽然寡人对那陨铁不甚在意,但友人赠,不敢辞。”燕王大笑,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天陨雀尾是难得的珍宝。
江彦敷衍的笑笑,坐会自己的座位,不再言语。
羽菲仰头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液,她对现在这个座位不是很满意,纵然显贵异常,却没有楚豪在身边可以依靠,不过,也就这么一会儿罢了,羽菲放下酒杯幽幽开口,“江大人满意而归,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燕闵本就交好,下官不过是代表吾王,前来探望罢了。”江彦见羽菲开口,立刻提起十二分的心思来。
“江大人说的是,两国交往,互有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今日江大人来我燕国拜访,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巧让使臣与江大人一同前往闵国如何?”羽菲状似随意的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贵国打算派哪位使臣呢?”江彦回的爽快,心中却惊疑不定,眼珠不停的转动。
“吾对闵国风俗向往日久,若有幸前去观瞻,当真荣幸。”三王子忽然开口说道。
羽菲目光撇过去,就见三王子眉目安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中冷哼一声,若不是太子不想他死,她又怎么会给他这个台阶下?这个三王子确实聪明,如今的燕国,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即便不去闵国为质,也会死在自己的床上。
“三王子亲临鄙国,实在惶恐。”江彦眉心一皱,当日书房惊变他作为外国使臣自然是不知晓的,在江彦看来,一个有望争储的王子却要在这动荡的时局下出使他们闵国,实在不知是否有阴谋在里面。
“贵使也知道,前一阵汉国突然兴兵,纵然北境将士拼死抵挡,但伤亡惨重,如今燕国虽然境内安稳,但寡人作为君主,却不得不居安思危,适逢贵国举兵维权,若能让犬子观瞻学习,实在皆大欢喜。”燕王不知为何,竟然开口帮三王子说话,只是这理由,实在……
“江大人,沙场之上恐怕小子是无力相助了,若能学习一二,虽然大有裨益,却不敢肖想偷师,只是在京城中游赏一番,与各位王子探讨诗文,已是小子大幸。”三王子连忙开口解释,面上带着极其和善的笑意。
“三王子既然垂爱我闵国风物,我等自然是欢迎的。”江彦躬身,极恭敬的回答,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燕王说出那段话的时候,江彦简直要绷不住直接打断了,怎么,只是答应不出兵相助越国,就想将手伸进我闵国军部?胃口未免太大了吧?!好在三王子不是愚笨的,一番解释,江彦这般的人精大概也就猜到了这三王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甚至不得不出国避难,至于为什么不去他的母国楚国,想来,是因为这麻烦,确实麻烦。
不过,能来他们闵国为质,也是不错的,至少如果燕王和燕太子不想背上杀子诛弟的名声,就多少要估计一些。
一场宫宴就如此过去,甚至有些平淡,但燕国的内患,总算暂时平息。
“这些都是闵国送来的拜礼,此番卿有大功,此间之物,卿可任意选取!”燕王挥了挥手,很是豪放的说道。
羽菲垂下眸子看着摆满了书房的珍宝,心中冷笑,这些东西虽然璀璨夺目,价值连城,但真正有价无市,千金难求的宝物,却是一件没有,而且,若是她选的东西超出燕王底线,恐怕,就是一个捧杀的下场了。
“臣不过略尽谋士之责,不敢居功,一切具是大王英明,故能避奸人诡计,只是大王赏赐,臣不敢不受,故,斗胆求次玉胚,以全王恩。”羽菲躬身拜下,这种时候求得太多是死,不求也是死,索性放眼看去,却正巧看到了那块玉胚,未经雕琢把玩,自然少了几分灵气韵味,可胜在玉质绝佳。
“只是卿应的之物。”燕王脸上的笑总算染了几分在眸子深处,羽菲这般识时务,他自然高兴。
羽菲敛眸谢恩,看着宫人将那块玉胚装进锦盒放到她手边,低头喝了一口茶,微微怔愣了一下,茶味清苦,回甘悠长,是绝佳的好茶,但瞒不过羽菲的鼻子,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气味,无比熟悉,令她深恶痛绝。
呵,已经不满足仅仅让荣妃下毒了么。
羽菲掩下心中的厌恶,浅浅的喝了一口,便将茶碗放下,再未动过一口。
燕王与她闲聊了几句,便放她走了,晴公公惯例送她出宫。
离了御书房,走在无人的宫道上,羽菲面目冷淡的走在前面,问跟在她身后的晴公公道,“今日本官喝的茶,是什么茶?”
“回先生,是今年新下的君山银针。”晴公公小心的回答着,眼角谨慎的看着羽菲的表情。
“恩。”羽菲面无表情的应了,只是心中却越发的冷了。
连燕王近侍晴公公都不知茶水被人动了手脚,难道燕王已经察觉晴公公心术不正?仲春仲秋当不会出现如此纰漏才对。可若不是燕王示意,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