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从中亲自考校挑选了十二个人,两两一组,以六合为名,作为剪月朝言手下次一级的领袖,各自负责不同的方向,这十二个孩子天资聪颖,即便是羽菲,也十分喜爱重用。
终究,这天下,还是要变的,介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羽菲也没有想到,她用来算计胡三娘的玄海玉,会被她雕刻成一枚执掌胡家重权的玉牌,从此,胡家上下,只认玉牌,不识来人,持此玉牌者,可随意调动胡家商号。
“北境有异动?”羽菲皱眉,浅痕在她手边放下一杯热茶,无声的来去。
“不止北境,我的线人说,楚汉,有意联手。”洛铭桑缓缓说道。
“楚国。”羽菲揉搓着手指,皱眉沉思。
“想来三王子不在燕国,他们也没了牵制。”洛铭桑闲闲说道。
“这是好事,三王子狼子野心,万一糊涂一时,反被聪明误了,那燕国才是危矣。”羽菲摇摇头,没了三王子这样特殊的任务在,燕楚若还能共处,才是真的共赢。
“两面开战,恐怕吃不消啊。”洛铭桑皱起眉头,剑眉挽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羽菲摇摇头。
“你心中有数便好,归德行事不稳,恐还要你亲自坐镇,但边疆一旦两面开战,西境是绝对顶不住的,你,恐怕分身乏术啊。”洛铭桑看着羽菲,叹息一声。
“这个时候若是太子能坐压群臣就好了,”羽菲也皱起眉头,“若能再给我两年,便没有如今的窘境了。”
“既是生死之敌,又怎么会平白的给你时间,休养生息?”洛铭桑失笑。
“也罢,以弱胜强,方是丈夫本色。”羽菲舒展开眉头,眉目中映出傲视天地的神色。
“天下为局,我等,不过你手中棋子而已,”洛铭桑起身,声音里是另一种潇洒豪放,“只是若想赢,却也少不了我等之功。”
“这是自然。”羽菲颔首,并没有反驳洛铭桑,这是他绝对信任自己的宣誓,不必矫情。
洛铭桑离开后,剪月才从屏风后绕出来,眉目间满是担忧,“先生。”
“怎么了?”羽菲问完,低头喝茶。
“如果先生要在如战场,请务必让剪月追随身侧!”剪月猛地跪了下来,以头触地。
“你可知沙场凶险,刀剑无眼,动辄就是九死一生?”羽菲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剪月,声音低沉,带着无法反抗的威压。
“奴婢知晓。”剪月保持着以头触地的姿势说道。
“你可知军营之中并无女眷,而我身为将领,必和将士同吃同住,你,也不会更不会有半分不同?”羽菲依旧那么冷冷的看着她。
“奴婢知晓。”剪月依旧坚定的回答。
“那你依然执意相随?”羽菲看着剪月低附地面的身影。
“奴婢誓死相随。”剪月毫无波折的回答。
“如此,你便跟着吧。”羽菲叹息一声,终是允了。
“先生……”剪月端着一盘点心站在门旁,怯怯的开口。
“你留下,羽府不能没人看管。”羽菲直截了当的说到。
“先生,您要丢下浅痕么?”浅痕的双手轻轻颤抖着,声音细弱。
“浅痕,羽府是咱们的家,先生是主人,主人远行,总要有人看家,不是么。”剪月站起身,扶着浅痕的手臂将人领进屋来。
“我不如剪月姐能干,又天生怯懦,确实,不适合上战场。”浅痕低着头,虽然这般说着,声音里,总是不甘愿的。
剪月叹一口气,将人揽进怀里,若我等必要为这家国天下尽付初心,至少,留一个人,纯美如初。
“如今不过是暗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真正上战场的日子还早着呢,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羽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
“先生说的是。”两人急忙垂首应了,浅痕将手中的点心放下,说一声去准备晚饭,便匆匆离开了。
剪月看着浅痕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还是个孩子呢。”
“羽府,不养无用之人。”羽菲瞥一眼浅痕的背影,垂下眸子喝茶。
“是。”剪月回过头,轻轻浅浅的应了,严肃起面容,“先生,大王今日将合公公召回身边侍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