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临安城后,羽菲一头扎进书房,调出了月余来所有的情报战况,楚豪接手了临安的布防事宜,将一塌糊涂的布防重新布置一遍,晚他们从城外归来的朝言青云也不去休息,帮楚豪和羽菲处理杂事。
剪月站在羽菲身边给羽菲研磨,一只砚台中是浓黑如鸦羽的黑墨,一只里是殷红胜血的朱砂。
墨锭与砚台摩擦的声音沙沙的回响,张张翻动的声音间或其中。
许久,剪月挑起一盏油灯,置在羽菲面前,“先生,休息一下吧。”
今日接连赶路,还未休息便又是一场大战,紧跟着便在处理杂事,便是铁人也要累了的。
“楚郎可来过?”羽菲头也不抬的问。
“不曾来过呢。”剪月摇摇头。
“去给楚郎准备沐浴的东西,天色晚了,他该过来了。”羽菲道。
“是。”剪月一屈膝,自去准备。
羽菲埋头公文,纹丝不动。
下午的时候,修罗卫的消息也全部送到了临安城中,汉国的情况不太对,原本抢夺国宝这等辱国之事,即便是被冤枉的,也必会有一场大仗要应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又残酷无比,而越国又是迟早会灭国的糟糕情况,按羽菲所想,倾举国之力报复汉国,怎么也会给白渚带来点麻烦,而经此一战,汉国就算仍有余力,但总会伤到几分筋骨的,可按照修罗卫的消息看,白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越国有软化之意,如果越国这般容易便偃旗息鼓,那她苦心岂不白费?
羽菲正皱眉思索对策,外间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羽菲抬起头往外看去,悬腕停笔,狼毫笔尖一滴墨缓缓凝聚,然后滴在还未写好的信纸上,晕染开来。
墨滴落纸的声音将羽菲唤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将纸张揉成一团,木门吱哑一声被推开。
“阿羽,怎么还不休息?”楚豪迈步进来,身上还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就好了,你去洗洗吧,剪月给你打了水。”羽菲搁下笔,抬头对楚豪一笑。
“不急,外面正在摆庆功宴,你不去看看?”楚豪一边说一边摘下头盔,放到书房的桌几上,声音讥讽。
“庆功宴?”羽菲怔愣,后知后觉的想,难怪这么吵。
“没错,庆祝今天成功击退楚军。”楚豪转过头来,眼底讥讽更盛。
“咱们的人呢?”羽菲揉搓着手指挑眉。
“站岗。”楚豪冷哼一声。
羽菲点点头,余光瞥见剪月从净房里出来,对楚豪道,“你去洗洗吧,一身的血腥味。”
“好。”楚豪点头,转身进了净房。
“剪月,你和朝言去给我弄点东西来。”羽菲勾勾手指,贴着剪月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剪月低垂着的睫毛颤了颤,点头应了,转身离开。
羽菲起身坐到桌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寻了一块白巾,捧起楚豪的长枪头盔,细细擦拭,将角落里於结的血污擦净,不过一会,一块白巾便红了大半,被羽菲扔进水盆中揉搓几下,绞干了继续擦拭。
楚豪一身清爽的从净房里出来不久,剪月和朝言也回来了,楚豪看着两人手中的包裹还没问是什么,羽菲便站起身来,说,“走吧,去给他们送点下酒菜去。”
“走吧。”楚豪挑挑眉,没问究竟是什么下酒菜,便跟着羽菲出去了。
“难得诸位兴致如此之高,羽某给诸位带了点小菜佐酒。”羽菲大步走进楚鸣羽泽坐着的圆桌,哗啦一声将手中的布包仍在桌上,布料展开,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上面贴着显眼醒目的标签,鹤顶红砒霜之流,都算是毒性温和的。
“羽先生这是何意?!”楚鸣怔愣一瞬,继而怒拍桌案,起身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