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去办。”出蓝颔首,也觉得这两个人必然不甚简单,见羽菲再次挥手,便躬身退了出去。
却不想一出门,便见到陈相哲就站在门口,冲着他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却没有发出声音。
出蓝沉默的看了他半晌,亦没有出声,沉默的抬腿往外走,陈相哲无声的跟在他身后。
出了羽菲的院子,出蓝才沉沉出声,“燕国旧臣收留燕国旧将,且先生身份权势不输当年,你说咸阳的达官贵人们会怎么想。”
“此时却是我等考虑不周,只想着又能跟在先生身边效命,便得意忘形。”陈相哲握紧双手,咬牙说道。
“你也不必说旁的事情,”出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先生既然留你们在身边,便决计没有再放你们回去的道理,你们便安安心心跟在先生身旁,衷心待她便是。”
“这是自然。”陈相哲点头,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神色。
招兵买马在国界边疆从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你永远想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比如汉国的将士,真的会服从一个豆蔻少女么?
“将军免礼。”羽菲微微躬身,在易玉龙还没有跪下去的时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用了些暗劲将人托了起来。
尹玉龙虽没有与她较量的心思,但自己有心跪拜的情况下被一个看起来十分较弱的女子一只手托了起来,仍是十分诧异,只是这分诧异没有流在面上,只是顺着羽菲直起身子,退后一步侧过身,抬手将羽菲往大营中请,“殿下,请。”
羽菲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拢着披风便抬步往里面走去,尹玉龙跟在羽菲右侧,出蓝跟在左侧,比羽菲落后一步,陈相哲跟在出蓝后面半步,具是面无表情,十分严肃。
想来西境军中早就知道会来一位公主殿下做元帅,而且这位公主殿下就是当初让南镜军吃了大亏的羽菲,所以此时看道羽菲,虽然惊奇,却并不意外。
虽然羽菲曾经令南境军损失严重,但汉国四境边军从来都是互相瞧不上的,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南境军软绵,而不是羽菲本事大,所以惊奇归惊奇,恐怕却没有一个人是服她的。
果然,就在羽菲进入军营,在尹玉龙的指引下往营帐走去的时候,身后将士们站着的地方传来一声嗤笑,并不大声,也没有压低。
“我还以为陛下派了个怎样厉害的人物来,却原来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娘子。”语气中的鄙夷轻视,溢于言表。
羽菲闻言忽的止步,衣襟因为突然地静止晃动不已,而翡翠面具下的美目目光凛然的向发声的方向看去,尹玉龙蹙眉,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抢先了。
“何人喧哗?!”出蓝站在羽菲身后,厉声大喝,然而四下无声。
“何人,喧哗?!”出蓝又问一声,威势有增无减。
“便是我,你待怎的?”一人排众出列,声音却并非先前那人。
一瞬间风止云歇,青芒闪过。
出蓝足尖点地,身体仿佛猎豹一般迅捷的窜出,宝剑出鞘,带起血痕三尺。
“你怎么敢?!”身后诸人怔愣一瞬后怒喝,目若铜铃的瞪向出蓝。
“将军入营,即闭门清道,有敢行者诛,有敢高言者诛,有敢不从令者诛。”出蓝面无表情的将宝剑归鞘,“我不过依法行事。”
“刚刚不是他说的,是我!”先前出声之人站出来,浑身颤抖,“你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羽菲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出蓝再启宝剑,直直刺向那人。
那人见宝剑来的凶猛,全不似玩笑,背后当即便出了许多冷汗,侧过身子躲开了剑锋,只是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出蓝宝剑横扫,将此人人头收下。
周围一片寂静,唯余风过林梢。
“殿下!……”那将军驻步不前,过了许久才出声。
羽菲驻步转身,带起玄色的披风微微扬起,又静静地垂下,贴覆在她身侧,开口时,嗓音一如既往地嘶哑,却带了无以复加的威势,“我奉王命来此,持印上任,尔等乃是我大汉军将,当从此令,不从者,依**处!”
“尹将军,这治下不严的罪,本宫先替你记下。”羽菲眼神扫过去,轻飘飘无处找落,却叫人坐立难安。
尹玉龙心下一惊,暗恨自己没有低估了羽菲其人,害的自家兄弟枉死,咬紧了一口钢牙,却也深知此事自己并不占理,便没有再同羽菲继续争辩,抬手语气僵硬的说到,“殿下里面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