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最后她才会决定派人去刺杀小太子,却没想最后刺杀没有成功不说,自己还被墨离轩紧紧捏住了个把柄,以至于自己没日没夜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正自思考着,深夏的夜晚本就让人心生烦躁,燥热的天气闷闷的,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可是这静谧的夜,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凉风,这风阴嗖嗖的,着实吓了太后娘娘一跳。
“难道没关窗么,怎么会凭空吹来一阵凉风?”太后正自觉得奇怪,坐起身来去瞧一侧的雕花木窗,却惊讶发现那雕花木窗并未开启,而是紧紧关闭着的,她吓了一跳,匆忙蹙眉聚精会神的仔细去看,正看得认真,身后却突然传出凄惨哭叫。
“我死的好凄惨啊,我死的好凄惨,死的好凄惨……”那哭声还带着颤音,象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阴冷的风依旧不知从何处吹进来,直吹得太后背脊发凉。
虽然心中害怕,但她毕竟是秦越王朝的太后娘娘,总要比常人多些见识和胆量,颤着身子从床上站起来,随意伸手去抓了件外衣罩在身上,太后侧身小心翼翼的走下床,脚步踩在脚踏上的时候,心还向上悬起一丝。
殿内纱灯发出微微昏黄的光亮,她借着这些光亮去瞧,却并未在殿中发现什么,那声音也不知怎地,竟然戛然而止了,至此,太后不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正准备回身睡觉,却又听到窗外发出那凄厉惨绝的哭声。
“太后娘娘,怎么了?”一直躺在太后身侧小榻上的小宫女忽然醒过来,却不明所以,只瞧见太后一个人穿着鞋,披着件衣服站在殿中,她慌忙起身走过来询问,却瞬间被窗外的哭声吓得软了退。
“你去给哀家开门看看,哀家今日倒要长长见识,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地寝殿,怎么还闹鬼了不成?”太后一咬牙,她伸手命令身侧的小宫女去开门,眼睛却直直的望向那门口,丝毫没有打算后退的意思。
小宫女虽然心中也很害怕,却不敢违背太后的意思,慌忙应了声“是”,说着便向着殿门处走去,“谑——”的一声打开殿门,眼前景象却将她直接吓晕了过去。
只见殿门外空中正飘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那女人头发直直的垂在身上,完全遮盖了脸部,她此刻穿着一身白惨惨的衣裳,白色的衣服上四处都是鲜红鲜红的血迹。
小宫女只看了一眼,便被着眼前的惊吓给吓得瞪圆了眼睛,她眼白一翻,立时到底晕厥,只剩下身后站在远处的太后娘娘,她惶恐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门外飘在空中的女鬼。
“是你害死了我,是你,我死的好惨,死得好惨——”那女鬼哭着,红色的鲜血竟从她被头发遮盖的脸上如眼泪般滴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太后看的怔住,已经完全忘记了要逃跑,直到那女鬼将一张脸彻底抬起来,那一刻,好似空气都瞬间凝固起来。
在看到那女鬼的一张惨白的脸时,顿时吓得全身颤抖,她一张脸上一闪而过某种愧疚神色,颤声道:“是你?芸妃?”
“拿命来,拿命来——”那女鬼并不应太后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叫嚷着,哭泣着,太后吓得慌忙向后退了两步,一张脸上已然惨白的毫无血色。
“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害死了你,是哀家……可是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就放过哀家吧,放过哀家,芸妃你看,你的儿子现在正是秦越王朝的皇上,他是皇上啊,都是哀家的功劳,都是哀家的功劳他才能当上皇上,芸妃你就饶了哀家……”一边求饶,一边向后退着,一时之间却忘记了身后的红柱子,“咚——”的一声,太后后脑撞在那柱子上,下一秒已然晕了过去。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太后晕过去了,闹鬼啦,闹鬼啦——”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宫女才醒了过来,刚刚一醒,她便看到柱子旁太后倒在那里,她四下看了一眼,发觉那披头散发的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踪,这才敢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
自从太后寝殿传出闹鬼的事情之后,太后一整个人都变了,食不下咽,睡不踏实,还经常在夜半尖叫醒来,似是做了很多噩梦。
太后这样的反应,被小宫女们看在眼里,担忧的不行,皇上也来过几次,每每皇上过来,都会将下人屏退下去,一室之中,只剩下太后与皇上二人,于是便没有谁能够知晓皇上都与太后说了些什么,只是每次墨离轩离开,太后的情绪都十分不稳定,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才几天时间,太后一整个人就瘦的像个骷髅一样,每日每夜口中总是念叨着“芸妃”两个字,新来的小宫女问芸妃是谁,几个年长的老宫女互相看两眼,谁都不敢回答。就这样日复一日,浅秋来临的时候,太后终于在一个阴着天的傍晚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