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弋风也点头:“也做过几次。”
“coa创伤会场?”罗云不动声色地问。
杨弋风当时神色一怔。
coa,coa国际学术大会,ese orthopedic asso。
是由中华医学会骨科学分会主办的国内骨科界最大的国际学术年会!
好像自己的老师才去主讲过几次。
杨弋风抓着头。
你上来就直接来这个?
“apoa?”罗云便明白了罗云,然后故意继续问。
杨弋风内心自动把罗云的话给补全!
apoa,全称,asia paciic orthopedic asso,亚太骨科协会大会,亚洲和环太平洋内,共有40多个国家为其成员国。
自己的老师,有幸曾经受到过邀请。
“aaos年会?”
ameri academy o orthopaedis,美国骨科医师年会,是目前国际骨科领域影响最大,学术水平最高的学术会议之一!
罗云见杨弋风仍没回话,便又道:“owc呢?这个我没去过。”
orthopaedic wress,世界骨科大会,即便是协和的教授也以被邀请为荣的真正顶级骨科学术殿堂,每年全华国被邀请参会的人数便不多,更别提是作为其中的讲者了。
罗云一句这个我没去过,便解释了,前面三个,他都去过。
杨弋风清楚得很,华国的骨科,在中层实力上,不虚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但是顶层结构。
有差距得承认!
杨弋风继续挠头,看向罗云,脸色略有些不自然,眼神是有点将信将疑的。
罗云看到杨弋风这表情,多多少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残忍:“我研究生导师是曾地纬,主要是靠着老师的庇护,才多了一些机会而已。”
杨弋风稍稍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波动剧烈的情绪。
然后才开口笑着说:“罗老师,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不瞒罗老师,你刚刚讲的这些,我一个都没去过。也都没资格去。”
“我仅去过的只有svs年会,有且仅有这一次。”
杨弋风说完,便对着罗云微微欠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杨弋风是真没想到,在蔡东凡组,竟然还藏了这么一头大老,真滴是阔怕,还好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太过放肆,不然的话,恐怕会打得连妈妈都不认识。
罗云闻言稍稍一愣。
svs?
这是个什么会议?
马上,杨弋风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是罗云不熟悉的领域,便开口说道:“society or vascular surgery美国血管外科学会年会。”
杨弋风觉得自己这么说貌似有点不务正业。
他是骨科的研究生,去参加血管外科会议。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但这便是事实,他也没办法。
罗云听了杨弋风这话后的心念稍稍一动。
“那你为何不去读血管外科的研究生?来了骨科啊?”
“你们八年制不是可以随意选专业的么?”
杨弋风这个人也是真够怪的,在血管外科还去横插了一脚?
罗云是五年制本科生,然后直考的研究生。
方向和专业只能定一个,而且只能是自己选择的目标学科,但是杨弋风这样的八年制,那是学校的亲儿子,想选哪个选哪个,不占导师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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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弋风就说:“罗老师,我是从骨科接触的血管外科。”
“而且我觉得骨科蛮好的,我老师也挺好,只是我自己不太中用而已。”
同时心里全然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觉得罗云才是他们组教学水平最高的人了,原来这并不是错觉和直觉,而就是一个事实。
罗云:“……”
不中用能有人邀请你去svs?你逗我的吧?
貌似,自己这和杨弋风对的这一回合。
好像一记重拳出击,打到了棉花上,有劲儿但不得劲儿。
这事情闹得?
但不得不承认,杨弋风还真是个人才,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然后开口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适合的专业和方向,也这么说不得的。”
“弋风,我觉得你如果能在骨科或者血管。”
罗云话到一半,杨弋风竟主动结束了罗云的话茬,道:“罗老师,我们去吃饭吧。蔡主任他们估计要等急了。”
“罗老师您放心,今天的事情,仅此一次,从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打扰到组内和科室里的任何一个人。”
“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和学习,更不会节外生枝!”
杨弋风知道今天罗云来找他的目的和原因,所以赶紧主动认错。
可罗云的本意,其实并非是想要杨弋风认错,而是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现在达到的成就,其实不过尔尔,还有更高的山值得你去攀爬,更好的风景值得你去看。
罗云是想让杨弋风走向正途的,不过貌似,杨弋风的心意十分决绝!
好似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罗云自然不可能强人锁男,男人锁男没进得去还要被打!
强女人则有可能先进去再进去……
“好吧,去吃饭吧。”
“其实弋风,我刚刚没别的其他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继续在医学的道路上走下去。”罗云终究还是决定,再多说一句。
“你很有天赋,若是就此荒废,就有点可惜了。”
杨弋风只是苦笑了一下,回说:“我其实没有天赋。”
“如果非要说我现在的天赋算天赋的话,我倒不如没有这种操蛋的天赋。”
说着,杨弋风又突然回头去了洗漱台前,打开水捧起水就开始洗眼睛。
而后满脸都是水花,眼睛稍稍有点红,也不知道是被刚刚洗脸的水浸到了眼睛里还是什么。
罗云顿时心情更加复杂起来,默默地先离开了。
回到了蔡东凡等人处,发现自己的御用位置,蔡东凡的左手边,竟然被周成占了。
横了周成一眼,觉得周成——
简直可恶。
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也没真往心里去。
自己在手术结束后,就马上去找了蔡东凡说明情况,如果蔡东凡还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那蔡东凡就真的有点带不动了。
所以,现在蔡东凡心里是十分感激周成和罗云两个,一直都在给他默默留面子的事情。
翻动着菜单,扫了一圈桌面上的人,然后问:“我们六个人,十八盘肉,一盘素菜。应该差不多了吧?”
罗云惊愕了一下。
十八盘?
蔡主任,你今天是要下血本了啊。
这家店的牛肉和羊肉都不便宜,肉质鲜嫩而且扎实,并不像外面普通的牛羊肉馆那里的肉质。
可能涮一下都找不到了,这是真的空运过来现切的,一盘一百零八,不讲价,你可以少点一点。
“够了够了。”罗云赶紧道。
“要不再少几盘吧,吃不完浪费了。”罗云主动地为蔡东凡减轻钱包的负担。
可蔡东凡却说,“这样刚刚好。刚刚好。”
“而且等会儿向海滨若是来了,十八盘肉还未必够。”
“现在是中午,今天是周成你担总值班吧?我们就不搞酒了,下次再搞。”
说着,蔡东凡便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杨弋风,对杨弋风热情地招了招手。
杨弋风马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规规矩矩的,面露笑意,眼圈也不红了,似乎之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
蔡东凡等人正在吃肉,因此根本就没注意到,在他们开吃之后的几分钟时间,安若和刘燕两个人为了庆祝提前下班,来打牙祭的她们,在走进来后,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刘燕则出了火锅店的门后,才惊愕道:“欸,若若你怎么不进去啊,有位置啊?”
“你好说歹说邀请我来吃火锅,说这家的牛肉和羊肉极好,怎么到了门口就不吃了?”
安若则转头说:“燕姐,我突然又不想吃火锅了。我们要不还是去吃炒菜?”
刘燕觉得奇怪,又是踮起脚尖地往火锅店里看了一下,看到了蔡东凡和罗云等人后,才觉得自己是懂了安若的意思。
她本来是不吃火锅的,她现在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但是耐不住安若总是邀请她,总不好意思一直拒绝,这才下定决心今天来庆祝一下。
她就说安若怎么突然折身了,原来是看到了蔡东凡他们。
刘燕便低声道:“若若,你是不是很讨厌那个周成啊?”
“他做手术的节奏是很快,但今天正是因为他,才这么早下班的啊,我们累是累了点,但是比起其他人的磨洋工,我觉得能提前下班还蛮好的。”
“也就最近,我才多得空早点回家陪我崽。”
刘燕一边走,一边为周成说话。
安若却摇头,一脸晦气地说:“和他没关系,是另外一个。”
“高傲得不像人间人的那个。看不惯他。”
“燕姐,今天我们就去吃炒菜吧,下一次,我再请你吃这家的牛肉和羊肉,肉质真的好,也真的好吃。白开水下,加芝麻酱,你就吃肉质都会觉得非常鲜美劲道。”
牛肉的肉质,是真的很重要。
刘燕恍然大悟,但又疑惑起来:“他不是才来蔡主任组么?你怎么认识他的?”
安若沉吟了一阵,然后便把自己曾经的遭遇给刘燕讲了一遍,之后问道:“燕姐,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和他有关系么?我难道作为一个真实的自由人,连选择恋爱的权力都没有了?”
“况且,我只是心平气和地与他的朋友和同学说明了实情而已,这本身就是既定的事实。”
“我也没颐指气使,凭啥连拒绝的话都不能说了?”
刘燕闻言,轻笑道:“若若,其实吧,你拒绝的做法,是肯定没错的,只是你的方式,没必要说那么直白。”
“你就说对他没感觉就好了嘛,男人都好面子,被女孩子说得一无是处,有点打击他们的自尊心。”
安若则继续说:“燕姐,你说的情况,我都晓得。”
“可我大学的时候,那些男生不这样的啊,他们只觉得,我说没感觉,是因为相处不够,天天跑过来烦我,今天给我送早餐,明天要约我吃饭。”
“受到的短信骚扰,能从早上排到晚上。我看书都根本静不下心来。”
“有一次我直接关了几天手机,结果错过了我家里的电话,我以前一个对我特好的老师,突发心梗去世了,我都没能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所以我不这么直接,我又能怎么办呢?”
“就这么一直被骚扰?”
安若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无辜。
刘燕沉吟了一阵,道:“其实,最好的拒绝方式,就是你直接说你有男朋友了!”
“这样就可以诸邪辟易了!”
安若转头,眨了眨:“燕姐,可是我没有啊。”
“这不是骗人吗?”
刘燕就取笑说:“那你去赶紧找一个啊,这样就不骗人了。”
“要不要燕姐我给你介绍几个?你燕姐拥有的资源还是不算少的。”
安若闻言,皱了皱眉头:“那还是算了。”
“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一个人多好啊,自由自在!”安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勐地摇头起来……
刘燕则是在一旁浅笑,小安若啊,你是没遇到你的那个冤家,遇到了你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恋爱其实还是蛮幸福滴!
……
下午,四点二十。
谢崔正才终于是结束了这一台手术。
旁边,向海滨一直都陪站在手术台旁,不敢多说话。
虽然谢崔正给他说他可以先回去了,但向海滨仍然不敢走,他心里有点害怕谢崔正生气。
这不,谢崔正下台之后,向海滨赶紧单独找谢崔正道歉:“谢老师,今天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这个杨弋风,竟然会来我们神经外科手术室指手画脚。”
“也可能是我……”
崔哥都不敢喊了。
他是真的哔了狗,怎么也想不到,杨弋风邀请他来神经外科的手术室,竟然是为了来这么一下,直接给整个神经外科下马威。
就因为自己对他阴阳怪气了一句——
这算是在打整个神经外科的脸了。
能不害怕嘛,自己带来涨见识的人,给他涨了见识不说,还直接给谢崔正这个副主任也涨了见识。
谢崔正若是心眼小点,连带着向海滨一起在心里留下了什么想法,那他以后回了神经外科,日子怎么过?
所以向海滨赶紧把自己去了骨科,怎么认识杨弋风的,和杨弋风之间发生过什么,都给谢崔正讲了一遍。
然后疯狂道歉:“谢老师,我真的想不到这个杨弋风,会。”
谢崔正打断道:“这事儿与你没关系,你回去休息吧。”
“我没往心里去。”
向海滨看到谢崔正真的没生气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往回走了。
向海滨走后,谢崔正赶紧拨通了自己老师的电话。
很快接听了。
“小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遇到了搞不定的病人,要转过来吗?”刘宣谨笑呵呵地问道。
他自然是记得谢崔正的,是他很早年间的学生,而且还在沙市工作。
当年他都还不能带博士,所以谢崔正毕业后就去工作了,没能留院,后来工作之后,便没了心思再来读博了,让刘萱谨还气了一阵子,后来想开了。
学生总是要长大的,工作后接触到的面与当学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工作之后,再能沉下心来读书的,并不多。
“不是,老师!”
“我想向你扫听一个人。”
“杨弋风,是不是我现在的一个师弟啊?”谢崔正随意地问。
如果这个杨弋风是自己师弟的话,自己得让他见识见识师门三师兄的威严!
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杨弋风?谁啊?”刘萱谨似乎没听明白。
“老师不认识吗?哦,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他说他跟过您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是我的师弟。今天正好在八医院碰到了。”
“我就觉得奇怪,他明明是骨科的,还说跟过您。”谢崔正正恍然大悟地吐着槽。
可对面,刘萱谨的语气立刻大变起来:“你说杨弋风?去可骨科当木匠的那头犟牛吗?”
“你提他干嘛啊?”刘萱谨的语气很大,但很明显,非常地意难平。
但也很生气。
谢崔正吓到了,赶紧解释:“老师,您认识他啊?我就是遇到了,今天做手术的时候,还被他diss了,所以
想问问是不是我们师弟,来了八医院,踩错了门槛。”
“岂止是认识?”刘萱谨说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呵!”
“你如果再看到了他,帮我狠狠揍他一顿!就揍到他们骨科住院就行了。”刘萱谨的情绪似乎有点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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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崔正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