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自窗外走过,脚步声唤醒了玄赢。
昨日的苦楚荡然无存,玄赢眼中落满雕梁画栋,试着动了动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一片细腻。
曲安梦趴在他手边睡的正香,眼下已熬出了一片阴影。
玄赢目光复杂,片刻后悄然无息的起身。
他打横抱起曲安梦,正要将人放到床上时,本只是浅眠的曲安梦忽然睁开了眼睛,睡意朦胧的看着他。
猝不及防之下,玄赢手臂一颤。
曲安梦落入棉花似的被褥指尖,玄赢也脚步不稳的摔在了她的上方,四目相对。
“殿下你醒了。”曲安梦欣喜若狂,彻底放下心头的大石:“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用针灸暂时压制了你身体里的毒性,还熬了一些……”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无声息。
玄赢一声不吭,漆黑的眼中映着她手足无措的神情。
像打翻了一罐浓稠的蜜糖,空气中莫名生出丝丝缕缕的甜味,曲安梦心中如有小鹿乱撞。
“你……”
“孤……”
半晌,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又不约而同的闭嘴。
此情此景,未免太奇怪了些。
曲安梦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宫女拯救了水深火热之中的二人。
“殿下,该起了。”宫女轻声呼唤,“该上早朝了。”
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如惊雷砸来,曲安梦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推开玄赢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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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赢目光一闪,顺势抬起欣长的身躯。
他目光如钩子,落在曲安梦如晚霞通红的面部,一心两用的答复门外的宫女。
“孤起了。”
此事如云烟路过,两人默契的抛诸脑后不再提起。
玄赢的病情反复无常,念着有备无患,曲安梦抽空去太医院转了圈,让他们移植一些药草至东宫。
太医虽不明所以,却也无不答应的道理。
此行收获颇丰,曲安梦满载而归,好心情却在踏入东宫朱砂大门时烟消云散。
几名宫女围成一圈,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随风飘来。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被太子殿下关在了长乐宫,谁去都不准探望。”
“怪不得近日是太子监国。”
“太子殿下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
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连曲安梦无声无息的走到她们身后都未曾发现,直到她淡淡出声。
“你们在说什么?”
几名宫女受惊回头,看见曲安梦时如白日见鬼,藏不住慌张的请安:“太!太子妃。”
曲安梦心如止水的看着她们,心中百感交集,沉思半天后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背后议论主子,当罚三月月例,自己去找管事的领罚罢,若是以后有人再犯,我绝不轻饶。”
嚼舌根的宫女哪里敢有异议,谢恩之后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曲安梦留在原地久久伫立,忽然转身离去。
她来到关押皇上的长乐宫外,本是想看看皇上如今处境如何,却意外撞见一个人在长乐宫门长跪不起。
羽林军小声提醒她:“娘娘,那是镜尘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