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此一遭,朝臣人心惶惶,狩猎场上空似乎压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臣们不敢多言,低眉顺眼的鱼贯退下。
玄祯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他满心以为机会已到,然后他等了一日,国事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仿佛南允还在玄赢的掌控之中。
他忍无可忍。
翌日,他踩着点晨光去见玄赢。
侍卫将他拦在帐篷之外,公事公办道:“二殿下,太子妃吩咐过不许任何人传入其中。”
经受两日的煎熬,玄祯此时已经迫不及待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疾言厉色的质问:“我为何不能见皇兄?一日不亲眼看见皇兄安好,我身为皇弟日日寝食不安,今日我非要见到皇兄不可。”
话音未落,玄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冲向帐篷。
侍卫手忙脚乱的阻止:“殿下不可!”
“快拦住殿下!”
四处闹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侍卫慌乱的阻止,奈何有身份之别不敢逾矩,一不留神就让玄祯冲进了帐篷之中。
帐篷再大也不可与寝殿相比。
巴掌大的帐篷一览无余,玄祯环顾四周,并不见玄赢。倒是书案后的曲安梦身边坐着个臃肿的男人,黑巾蒙脸看不清五官。
不过身形与玄赢判若两人,玄祯料定不是同一人。
侍卫眼见事已成定局,战战兢兢的跪下请罪:“请娘娘恕罪,属下拦不住二殿下。”
“无妨。”曲安梦语气淡淡,仿佛此事不值一提,“你们先退下吧。”
“是。”
侍卫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悄然无息退到外面。
曲安梦眼光极淡,语气似死水平静无波:“擅闯太子的寝室,二皇子该当何罪?”
自以为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二皇子俨然将自己当成一国之君,得意忘形的仰天大笑。
“皇嫂说笑了,既是皇兄的地盘,那我为何不见皇兄呢?”
曲安梦张口却无声。
她像被堵得无话可说,眉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半晌才道:“我与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还请二殿下退出此地。”
“是无话可说,还是心虚不敢说。”二皇子咄咄逼人,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凡人,“皇嫂就算想找一个人冒充皇兄,也该找一个像一点的,才好挟天子而令诸侯。”
他指着闷不吭声的那人,讥讽道:“人比猪肥,她也配?”
仿佛不戳中痛处,曲安梦柔和的眉眼骤然凌厉:“还请二皇子谨言慎行,如今天下可不是你做主。”
“这是我玄氏天下,太子一死明日就是本王做主。”玄祯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我乃南允真命天子!”
曲安梦收起了声音。
她的目光一言难尽,似乎还掺着怜悯,仿佛玄祯是一只步入陷阱而不自知的猎物。
然而玄祯已被权利蒙蔽双眼,毫无察觉。
他的目光如钩子,直直盯着如木雕毫无动静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和太子妃狼狈为奸冒充皇兄。”
下一顺,他猛的摘下来男人的面巾。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玄祯顿时如遭雷劈,仓皇退后:“皇、皇兄,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