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摆摆手:“别说这样的话,真要如此,赶紧想法子救我才是要紧。”
卫晏微微抿嘴,继续埋头替她包扎。
推开车窗瞧了一眼,见大军依旧不撤,宋沅还没说话,卫晏就道:“想必那个年轻人身份不简单,匈奴不走,大军是不会撤的,只怕要在此对峙些日子,等着两国使臣交涉了。”
两国使臣交涉宋沅累的厉害,实在没力气去细想。
回去的路略有些颠簸,大惊之后她疲惫难耐,不知何时就睡着了,一直到了驿馆才被卫晏叫醒。
天色已经黑透,车外的人高举火把照明,宋沅刚从车上下来,穆绾棠就扑过来一把抱住她。
“殿下。”她带着哭腔,惊慌不已,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周围的人见了也不阻止,反倒全都垂目避让。
宋沅抬着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被她这么一扑,神色十分尴尬,只好小心翼翼的拍拍她:“我没事。”
穆绾棠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注意到她身上都是血后,眼泪又滚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现在好累啊,先让我回屋上药换衣吧。”宋沅不着痕迹的把她推开一些:“别哭,只是轻伤,两三日就好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着急,霍英并没有被送回落脚的衙门,而是一道住进了驿馆,与他一道来西北查案的廷尉府官吏昨天晚上得了消息就一直过来陪着,值此一夜,见他醒了方才安心。
因着霍英要单独与宋沅说话,他们都退了出去,宋沅自行坐下,在床沿上敲破鸡蛋就开始剥壳:“霍大人伤得不轻,吃个鸡蛋补补身子吧,我这会儿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给你进补。”
宋沅将帘子放下来,这才脱去衣裳,黏腻的血迹撕扯着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将脏兮兮的衣裳丢在地上,她从铜镜里看了看自己的伤,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血迹,索性后背这些够不到的地方伤的不重,不然她还真不好处理。
卫晏抱着她的脏衣服出来:“大夫已经去看了,属下让人告诉大夫,等霍大人那边忙完了,再来替殿下瞧瞧。”
不说还好,她一说,穆绾棠哭的更加伤心了。
原本安安心心过了半日,谁知午后就来报说有匈奴散骑入境,得知宋沅带着人去救霍英后她险些吓死,生怕宋沅遇到危险。
擦洗干净,她把伤药倒在手心,仔仔细细的涂抹在伤口上,这些药不会留疤,止血生肉的效果奇佳,等下可以送一些给霍英。
“别哭了。”宋沅又安慰了她一声:“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边线太长了,地势又复杂,便是有边军巡逻和哨卡,也不能保证匈奴不会渗透进来,在西北行走还是多留个心眼才是。”宋沅自己吃了起来:“如今受了伤,霍大人是打算在此养好伤再出发,还是直接返回张掖郡城休养?”
她细细的擦了一遍,又找了纱布出来,将几处伤势较为严重的地方包扎好,这才拿了干净衣裳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