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佛教经典中生僻字极多，词句又极为晦涩，非常人所能通读，但只有小学文化的马兰英就是将其背下来了，并且字词皆准，句意皆通。

这个事实极大地震撼了陈盛鸿，从那时起，他看向马兰英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尊重。

陈光年自己从来不信宗教神佛那套，但是陈光年愿意相信那些菩萨佛祖是真的渡了他的母亲，在她那灰暗贫瘠的精神世界投入了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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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吃中饭了吗？”马兰英问陈光年。

“吃了，妈。”

陈光年走上前，拿起一旁的木梳给母亲梳头。

马兰英愣了一愣，她感觉到幺儿子和今早出去敬菩萨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太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妈，今天出去敬菩萨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庙里的陈师父还送我了一本经书。”马兰英笑着摸了摸幺儿子的手臂。

“是《大方广佛华严经》吗？”陈光年用右手回握母亲那只丛纹满布的手，那是她二十多年来辛苦劳碌的证明。

“好像...是这个名，陈师傅让我多看多念，但是里面的字我都不认识。”马兰英脸上有些遗憾。

“没事，我教您，您一定会认全的。”

“哈，幺儿的话我信，我的幺儿最有学问了。”马兰英浑浊的眼球里绽放了一抹笑意。

陈光年梳理着母亲的三分白发，看着她眼角因笑意而愈加显眼的皱纹，忍不住背过了身去。

“怎么了幺儿？”

“......没事妈，眼睛里进灰了。”

“妈帮你吹吹吧？”

“已经好了，对了妈，你知道吗，你有孙女了，是观音菩萨给咱们家送来的。”

......

几分钟后，陈光年牵着姜思莲来到了马兰英面前。

姜思莲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也没躲，因为面前这个嬷嬷明显比莲溪村的那些要和蔼得多。

马兰英小心地伸出手，摸在了姜思莲的小脑袋上，又把头凑近，仔细端详着姜思莲的小脸。

“是...是我的孙女，眼睛，和幺儿的一模一样！”

但说到眼睛，马兰英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她看向陈光年，急切的问道：

“眼睛，眼睛是好的吗？”

陈光年明白母亲的意思，因为她那遗传性的弱视眼在家族里是传女不传男的。

“妈，莲莲的眼睛很好，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

马兰英如释重负，并下意识地把姜思莲搂了怀里。

“乖孙女...乖孙女...眼睛可不能坏...不能坏...”

......

“妈，要是我爸不认这个孙女，你要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马兰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