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中年人听了这个消息,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一挑,紧接着又立刻回复如常,仿佛根本就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一般,但却也正了正身子,不再以手撑着脑袋。
中年人停了半响之后,在下面的金甲俊逸青年恢复了平稳呼吸之后,缓慢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耐之意。
“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我东海龙宫太子的模样,不就是敖子虚的魂灯灭了吗,两万年前,他从我龙宫出走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现在你又因为他的魂灯灭了就如此大惊小怪,简直丢我龙族的颜面。”
中年男人话音落下,同时长袖一甩,一道烈风刮起,直将身着金甲的俊逸青年向后吹得连退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子,只见这俊逸青年刚一稳住身子,立刻就继续跪着,开口说道:“可是,父王,九弟他……”
话还未说完,只见坐于龙椅上的中年人再一甩袖,又是一道烈风刮起,这一次直接将金甲俊逸青年吹飞至殿外,同时大殿四门紧随着,同一时间全部紧闭起来,任凭俊逸青年如何拍打门,都没有打开。
就在大殿四门紧闭之后,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美艳妇人从龙椅后的阴影中走出,脸色带着淡淡的不愉,只听她皱着眉头轻声对龙椅上的中年人开口说道:“广儿到底是你亲自选出来的东海龙宫太子,你就这么大发雷霆驳斥于他,你让他在外人面前怎么自处。”
“他爱怎么处就怎么处,我是他老子,不是他的奶娘,他都已经三万岁了,有些事情我懒得管他,不过你倒是怎么回事,平时连宫门都不出一步,今日怎么有这个闲心到本王的议事殿来。”中年人平坐于龙椅之上,头也不回,也不看身后缓缓走来的宫装美妇,只是嘴上出声回应着。
“还不是为了子虚的事情,子虚虽然离开了东海,但也毕竟是你的儿子,当年你介意子虚身上龙血稀薄,对子虚不甚喜爱,致使那孩子刚一成年就愤然离开龙宫,碧儿妹妹当年多次求你,你都冷着个脸,害得她一病不起,连子虚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就撒手人寰。”
宫装美妇来到中年人的身前,一把坐到中年人的怀里,中年人也大手一揽,将美妇拥入怀中,听她诉说着心里的话。
“敖峰,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在你年轻的时候,你在游历天下的途中被道门玄都大法师所伤,险些被他捉去当了座骑,是父亲墨蛟王出手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千恩万谢,感念墨蛟王的救命之恩,更是和墨蛟王的女儿,我和碧儿妹妹相恋,墨蛟王坐化之前,亲手把我们姐妹俩交到你的手上,要你保护好我们两个的安危。”
宫装美妇头躺在中年人也就是敖峰的肩膀上,缓缓讲述着当年的一切。
敖峰缓缓听着,思绪也飞回以前,冷漠的瞳孔之中也出现了一抹追忆之色。
“但随着碧儿妹妹生下子虚之后,本来恩爱的夫妻之间便不复以往,你虽然对碧儿妹妹依旧喜爱,但对子虚体内蛟血更浓的事情耿耿于怀,更是对子虚视而不见,哪怕子虚再乖巧,也讨不了你的欢心,最后,子虚离家出走,碧儿妹妹思念成疾,敖峰,你就那么在乎那一点龙族血脉,在乎到连你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吗?”
说到这里,宫装美妇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双眼氤氲起雾,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敖峰也是无言,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大手抚上宫装美妇的一头秀发,轻柔地爱抚着。
“不是我要对子虚严厉,而是我龙族人丁稀少,自太古龙汉初劫以来,我龙族不仅失去了天道种族的气运,更是被天道诅咒,生育率低下,历代无法传承龙血的后裔都要被远离龙宫流放,这是祖训,子虚生来龙血稀薄,未来根本无法在龙族掌管的四海中掌有一席之地,与其占着个龙子的身份,倒不如去陆地上偏居一隅,做个逍遥的妖王才好。”
中年人此刻眼神中的狂傲之色尽去,反而变得有些心酸起来,言语之中满是不为人知的苦涩之意,但坐在他怀里的宫装美妇却并不买账,直接出口说道:“做个逍遥的妖王,你倒是说得好听,陆地上的人族难道是软柿子吗,那子虚是怎么被那可恶的大羿拘了魂去的,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可恶的人族,把子虚的魂给救出来呢?”
说到这里,敖峰也有些语塞,想起那个手持长弓的恐怖身影,心里也是没来由地打了一身寒颤,嘴上却还是强硬地说着:“我难道没想过吗?自从知道那大羿拘了子虚的魂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想格杀那个可恶的混蛋,但那混蛋居然狂妄到去射杀天帝的儿子,搞得自己都被九重天雷轰得形神俱灭,自那以后,我也只知道子虚的魂灯未灭,还存活在这个世上,但却完全不清楚他的所在。”
宫装美妇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对敖峰缓缓嘟囔了几句:“大羿死了,难道你不会抓一些其他人族来找到子虚的所在吗。”
听着美妇口里埋怨,敖峰也只能苦笑一声:“不瞒你说,我还真考虑过抓一些人族来找到子虚的所在,那大羿是人族东夷部的首领,我最先想要抓的就是东夷部的人,但那个时候,人族天皇伏羲已然崛起,修为直破原道境,我若是在东海之滨大肆抓捕人族,定然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未能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