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村中的男子八十六人,有五十四把硬弓,三十柄快刀,七十余杆长枪。他们埋伏在洞外,等着那只霸猪外出觅食,他们知道一旦让其逃回洞中,那么自己等人将再难猎杀对方,因为洞中黑暗,此猪力大无穷,自己等人的身形,还没有对方一只蹄子大。所以,他们等到对方外出时,将山洞堵死后,还在回来的必经之路挖出了陷阱。”
“数人把风,半百之人轮流挖着陷阱,那时的风雪快到了一种境界,人们还未将坑中的深雪挖完,其便又再度堆积了一层厚雪,好在风雪之中,人们的气味也被传出数百里之外,食物难寻,此猪一出便是大半日未归,给了他们十足的时间做下谋杀的准备。”
“最后大概是上天帮助了自己哺育的孩子吧,半数的人们最初与其交手的时候,便已经被这只张嘴可啃下半个身躯的猪吞杀过半,屁似山墙,弩箭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御,若非不是有人在被那张巨嘴咬着的时候,拼死之前,将手中之刀插在嘴中薄弱之中,此消彼长之下,才为十死无生的结局面前为自己等人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那猪饿了多日,吃了一大顿人后,体力变得格外的充沛,直到最后残存了数人,都未曾能将其斩杀。”
“而命运的不公,或许早已写在前头,冰雪之下附着不成路,仓皇逃窜,引得高山雪崩淹没了这座平原,逆转逃回巢穴却意外的跌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杀机,四脚朝天冰雪淹没,天地为棺,葬送了这一条本早该葬身人们腹中的性命。”
话音至此,故事便已经结束了。姬弃仇不解,白夫子也没有说明,可屋外不知何时,出现了李大三人,面色朝内,不见神情。“小主,我等该回去了。”禧玥率先说道,没有强迫之意,但白夫子却是合上了书,起身说道;“你看你看,真就是人老了,不仅记性不好了,饿的也变快了。天色这么晚了,老夫就不再多挽留公子了,这丫头就由老夫送回去吧,感谢公子您今日的善举了。”
“举手之劳,不算善,只是您老的疑问,怕是要日后有缘再为您解答了。”姬弃仇有礼的说道,随即在四人交汇的目光下,走出学堂,踏出庭院。
一直到姬弃仇等人消失在巷子里,白夫子才又在空荡荡的学堂内说道;“操之过急,操之过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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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之下,崖壁自上而下,由宽入窄。直到黑瘴遮蔽中层,至最底部之时,脚下之路仅可供一人通行,崖壁坚毅,巨石浑然切开般,但错落的纵横面,亦如宝石般。
自东向西是为死路,绝壁之下,黑的看不见前后四周,唯有两侧的石壁可扶之向前。为何称西为死,是因为绝壁之下以东有一活泉眼,习水性之人,可在腰间绑一猪膀胱,洗净后灌入空气,用于水中渡气而来此地。
但此地不仅仅因为深万丈,一旦跌入必死无疑而称死绝处,更因为此地瘴气常年积攒于绝壁中段,遮挡了本该灭杀毒瘴的阳光。而此下,寻常之人走入片刻,便会因为呼入瘴气感到力竭疲惫,再因瘴气的沉浮,沾染肌肤体表,腐烂身躯以至死。
深渊之下,每一月的月初与月尾之日,便会自西内无处可出的死巷中走出一脚束铁链,背悬琵琶钉的老疯子,此人多少年岁,观其样貌,有人推测大概古稀之上。但究竟多少年岁,自桥断之后,有人因好奇而入下者,便曾数百年前得见过这老疯子。
铁链甩击在石壁上,一动便发出四连响的声音。其不与旁人搭话,但与其相撞之时,旁人必须让其走过,其不会退,若要让其强推,崖壁角落的骨头渣,便是最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