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点了点头,她累了,那些用在假天师身上的招数,也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再让她看上一遍,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昏暗无边的地牢里,受着老鼠的啃食。
顾念安抬起头,贪婪的汲取着阳光的温暖,试图驱散自己浑身的寒气,忽然,她觉得那高悬的太阳,越变越大,仿佛快长到了她的眼睛跟前。
她忽觉自己仿佛被烧着了,浑身火热不堪,那日光也越来越刺眼,身子好些也开始不听使唤。
在她即将倒地那一刻,裴珺九急忙抱住了她,“顾念安,你怎么了!”
“即可出发回京都。”
说完最后一句话顾念安九昏迷了过去,裴珺九见她脸色不对,忙抽出一只手,扶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那么烫。”
抱起她就准备回安成县里找大夫,但是又想到现在安成县令左望肯定在四处搜查那个假天师的下落,若是回去了,作为外乡人,一定会被盯上,短时间内不一定能轻易的出来。
裴珺九知道现在时间对于顾念安来说很重要,稍作犹豫,便转身走进了破庙的另一间屋子,他一只手揽住顾念安的腰,另一只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了顾念安的身上。
抱着她微曲身,用衣袖扫开了石榻上堆积已久的灰尘,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顾念安放了上去。
他刚才已经观察过,顾念安背上的伤口并没有裂开,发热的原因不是伤口,难道是方才吓着了?
裴珺九自嘲的否定了自己,那些招数,大理寺审讯罪大恶极的犯人或许都不会用,她看起来对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并不陌生,或许之前就用过也未可知。
不过他并不想去探究更多,她恶也好,善也罢,她就是她自己,至少在他的面前,顾念安从来不掩饰。
裴珺九又从包裹里找出了之前顾雪交代的药,一旦顾念安发热,就给她吃棕色瓶子的药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爹娘,我已经全部都给你了,都给你了!”
顾念安突然激动的抓住了裴珺九喂药的手,表情极为痛苦的喃喃自语,杀了她的爹娘?可是顾侯爷和夫人不是还好好的?
“没事没事。”裴珺九一改往日的散漫与冷淡,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着顾念安入睡。
或许是裴珺九的安慰有效,没一会顾念安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抓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裴珺九低头看着她皱成川的眉心,手不自觉地就放了上去,指腹触及她炽热额头上的时候,裴珺九感觉自己好像也要被烧着了,那种理不清的欲望,终于在此刻彻底攻陷了他。
他控制不住的俯下身,轻啄了顾念安的额头,那吻轻柔又短暂,仿若是蜻蜓点水,在湖面微荡起了一丝涟漪,很快又消散在春风里。
皎皎月光透过纱窗照进了破屋,裴珺九耳上的薄红无处可逃,他对顾念安心意终于在这个夜里展露无遗。
东方微微发白之时,顾念安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下去,裴珺九轻轻拨开了她握住自己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