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眉尾微挑,轻嗤一声,“长辈?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莫不是偷了几根山鸡毛,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还是说,仗势太久,以为这势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顾念安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仿佛嘴里说的不是粗鄙骂人的话,而是谈论今日的天空够不够蓝,风够不够轻。
不过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充满了揶揄而已。
王氏虽说是秦淮河的歌姬,三教九流也见了不少,年轻时对付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那张嘴巴更是不饶人,何曾在言语上受过欺负。
但这些年养尊处优,王府内事事又无人违逆,出门在外也有人捧着,还把深闺夫人弯弯绕绕那一套学了不少,那些越是粗鄙的话语反而越不知道如何反击。
此刻,王氏恨不得拍桌而起,撕烂顾念安的丑嘴,可又心有顾忌,于是先暗暗的瞥了淮安王一眼。
见他面色不善,估摸着他也是不满顾念安这个小贱蹄子,随即便抬手扶着额头,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朝着淮安王的脚下昏了过去。
淮安王也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以至于王氏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阿雪,你怎么了?”
淮安王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可顾念安却分明瞧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是说淮安王最是多情?这王雪分明是他的心肝宝贝,如何会有那样的表情?
顾念安瘪嘴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看岔了”,战辛侯在一旁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毕竟这些装柔弱扮可怜的法子,她之前在青楼里见得太多了。
王雪这招数,实在过于老套!
不过招数老不老套,还是要看被套住这人是否心甘情愿。
于是顾念安和战辛这两个局外人,就杵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面前上演得“情深意切”,心里腹诽个不停。
正在纠结是不是不该打扰这恶心人的鸳鸯,准备一走了之的时候,便听见了王雪那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王爷,阿雪出身卑贱,幸得了您的宠爱,才有了今天。”
“可阿雪爱的是您,不是那些身外之物,顾家姑娘说的什么山鸡、凤凰的,分明是冤枉了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