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兆府军营里。
荣景瑜从那绑了火药的船上下来后,就病倒了,唯有娇嫔一个人忙前忙后,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而他的那些相好的,都缩在另一间营帐里,没有人肯过来搭把手,这其中自然包括荣景瑜最喜欢的阮茵茵。
荣景瑜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他仿佛做了好多可怕的梦,脑海里都是鱼雷火药在他身边爆炸,将他炸的尸骨无存的场景;亦或是司马继雄派人将他吊在高高的柱子上,让四个金人骑着马,每个人拉着他四肢的一端,将他拽得四分五裂的场景;还有一幕是他逃回了大同国,荣景初却挥刀将他砍成了一堆碎片……
荣景瑜这是心病,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浑身都不停地发抖,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云芷那张明媚的脸庞。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一道光,荣景瑜拉着她的手,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以至于他一直在梦中呢喃,“芷芷,救我……芷芷,救我……”
想来这是云芷在最后一刻,将他从那小船上救下来,给了他某种心理建设,她成了他能抓到的那根救命稻草。
娇嫔早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一直拉着荣景瑜的手呢喃,“瑜儿,你快醒醒吧,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让为娘的怎么活啊!”
……
另一间营帐内,荣景瑜的女人们正坐在一块儿蛐蛐他。
一个说:“哎,要说咱们可真是倒霉啊,还以为终于遇上了个大人物,可以跟着王爷飞黄腾达了,谁会想到,竟然就沦落到了阶下囚的地步!”
“是啊,河中府是真的小啊,小到咱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礼王有多上不得台面,还以为自己捡着宝了呢。”
有人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白白陪他玩了那么久,结果一个铜板都没捞着!”
是啊,她们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呢?
先前的大同国还是对女人处处压制的,什么三从四德,礼义廉耻的,每一样都是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
哪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会看见个路过的王爷,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了,还和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
她们纵然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纵然有那个胆,正经人家也不可能放任自家的女儿去干那种事。
大同国虽然封建,三观却是正的,好好的姑娘家不安分守己地嫁人,去给别人做妾,做通房,甚至是做外室,那不得被身边人给嘲死。
所以说,什么河中府老乡争先恐后将女儿送到礼王的榻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阮茵茵她们这些人不过是醉红楼,梦仙居的花娘罢了。
寻常人家,连盐都吃不起,又有几个会弹琵琶的呢?
阮茵茵那也是职业需要。
如此说来,荣景瑜会染上脏病便也不奇怪了。
花娘们聚在一块儿,感慨万千,又有人不禁调侃阮茵茵,“咱们这些人,便是再吃亏,又哪有茵茵吃亏呢?”
那人用绢子掩了掩唇,“茵茵可差一点就当上礼王妃了,没和礼王一块被送去金国,就算她命大了!”
众人忍不住都笑作了一团。
唯有阮茵茵恨得一口银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