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谟走出多少步，他便看到草丛中有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正死死地看着自己，陆谟见状连忙朝对方抛去。

然而这一举动仿佛刺激到了对方，草丛中很快传来“唰唰唰”的爬行声，陆谟走近一看，只见柳涵毓正惊恐万分地在坐在地上朝后面退去。

“你看见了？”陆谟沉声问道。

“不……”柳涵毓摇了摇头，好似想起什么又点头说道：“是，我看见了，对不起，我不该趁着有些恢复就悄悄跟上来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对不起……”

柳涵毓神情恍惚，似乎已经被恐惧吓坏了，陆谟叹了口气，缓缓靠近对方用带满鲜血的手轻轻抬起柳涵毓低垂的下巴柔声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刚才所做都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样，邪神就会把我们都杀光。”

“可是你，吃……呕……”柳涵毓话还没说完就干呕了起来，显然是看到了陆谟啃食邪神幼体的血腥场面。

看着对方痛苦不已的模样，陆谟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根本就不应该把柳涵毓带来，对方明显不适合与自己合作，强人所难终究还是不会有好结果，也许应该让柳涵毓安安稳稳留在外城据点之中，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选择错了，我还是不该带你来的。”陆谟叹气道。

然而这一句话落在柳涵毓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却是让柳涵毓以为自己想要把她也杀了，陆谟哑然失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不会害你，更不会杀你，我是人，不是怪物，以后我不会强迫你跟随我出来了，留在外城据点好好生活就好。”

柳涵毓微微一愣，泪眼朦胧的双眼中充满疑惑：“你不怕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吗？”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我们走吧，收拾一下这里的收获我就把你安全地送回去。”陆谟轻声说完便伸手把对方扶起朝祭坛处走去。

看着陆谟浑身是血的衣服，脸上却充满温柔，没有一丝杀意，柳涵毓的心中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愧疚不已地说道：“对不起……你那么相信我，但我刚才却这样对你……”

“没什么，第一次斩杀邪神幼体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你觉得我恐怖就更正常不过了。”陆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若是换了别人陆谟定然会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但他却不想对付柳涵毓，对方是自己在这个充满绝望世界唯一认识的人，继续杀下去，陆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一个真正冷血的怪物。

人总会做出那么几次错误的选择，陆谟自嘲一笑，他谨慎了那么久，但是却没办法在这里继续狠心下去，也许他根本不适合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绝对利己者。

如果一切暴露，陆谟便会自己离开，有了暗晶石祭坛的帮助，他一定可以突破上等使徒，到时候也就有了自保之力，小心些也可以去找别的容身之所。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你说的没错，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互相认识的，我应该相信你，请你不要把我送走，我愿意继续跟随你，哪怕要我也去吃这些怪物……”

陆谟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去，对上的却是柳涵毓坚定的眼神，似乎对方已经克服了恐惧，真正地选择相信陆谟。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