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站起身,神情冰冷,她的身前,像军队一样,一排蛇,一排毒虫,一排癞蛤蟆,像护卫队一样,拱卫着主人。
范三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
"姑,姑奶奶,饶,饶命……"
莞尔歪着头,看着手上盘着的一条赤顶小蛇。
"那你们能送我去城防司令部吗?"
"能,能,能…"范三不敢点头,只有用牙缝往出挤字。
莞尔撮唇吹了一个口哨,只见蛇虫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只有竹叶青和蜘蛛,牢牢的钉在他们身上。
"只要你们带我去,我就让它们不咬你们。"
范三一个劲的嗯嗯。彭阿木只剩下点头,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
陆尔现在愁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跟炫炫她们说小姨子的事,这几年,他只要一空下来就去老丈人家,小姨子抱着他的大腿,软软糯糯的大着舌头叫着姐夫,一听到丢了,陆尔的心也跟针扎了似的,他太明白了,人海茫茫,孩子一丢,再找,就跟大海里捞针一样。
陆尔烦躁的来回踱步,这一夜之间,电报发了十二个,也收了两个,岳父已经冒险跑回安平屯了,说不找到闺女就不回来了,岳母一下子就病倒了,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两个大姑娘和小儿子,恐怕岳母就跟着岳父一块去了。
陆尔发的最后一封电报,是给义兄张汉卿发的,电文只有短短几个字:越境的俄人,一个不留。
好不容易将思绪转到时局上,卢永祥通电下野,逃亡海外,在即将登上去扶桑的轮船时,被枪手当场击毙,卢小嘉再也没了消息,陈正山被扔进了黄浦江喂鱼,江苏督军齐变元陈兵嘉兴城,对上海滩虎视耽耽,这是外忧,内患是铁板一块的独立团,升级为旅,吴大舌头的哥哥,张作相的弟弟,都来插一脚,这明显是来摘桃子的,陆尔不愿意去猜测干爹的想法,不过是怕他远在江南,一人独大,到时候羽翼丰满,脱离奉系自立门户,所以默许了他们来掺沙子吧!
这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陆尔走出办公室,下楼,今天阳光很好,但是他的心情极差,小猴王从树上跳到他的肩上。
昨晚上陆尔一宿没回家睡觉,炫炫和宝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换上军服,步行赶往军营,现在陆尔可不敢大意了,两个小丫头走到哪,身边都有一个班全副武装的警卫跟随。
"姐,老公昨晚上没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这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的有事发生。"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不是咱家那边有啥事?"
"不应该呀,要是家有啥事,不早来电报了?"
"姐,昨晚上不是素贞给老公送电报了吗?然后老公就出门了。"
"对,我想起来了,老公的脸色儿很不好!"
"赶紧走,肯定是有事,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二人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刚到军营门口,就听到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叫。
"姐,大姐,二姐…"声音里带着哭腔。
炫炫和宝宝听到声音,如雷击一般,刚一转身,一个小小的身影像炮弹一样,撞进了炫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