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锦天病床上的随口一说,不仅改变了高乐橙的人生,也间接创造了乐天的一生。
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所谓父亲,乐天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感激?
确实没有他就没有自己,但他从未给过他一丝半点的父爱,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乐天想感激都找不到个能用来感激的具象实例,这关系空虚得让他抓都抓不住。
怨恨?
确实没有他就没有自己那生不如死的童年,没有如今这压死人的责任,但这些痛苦和压力又不是他造成的,他连知道都不知道呢好不好,这让乐天想怨恨都怨恨不起来。
所以,每次看到樊刚,乐天总会从他那相似的眉眼间想到自己那个关系复杂的父亲,想到那些说不清理还乱的复杂因果,偏偏樊刚还特别喜欢来亲近他,不求名不求利地拿他当个家人来亲近,连樊母每每看向他的目光都永远透着亲切与和善,还夹杂着好奇与关心,这就让乐天的心情更复杂了。
无从抗拒却又不晓得该如何相处,乐天只好放空自己被动接受,默默地听樊刚跟他没话找话,找机会应和一声,或者干脆埋头吃饭,任由樊刚偷眼看着他笑。
一来二去的,俩人似乎也在这种看似尴尬的相处中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就这么经常关在办公室里一起吃午饭,尴尬又不失舒适地默默陪伴着。
吃完盒饭,乐天如往常般起身去冰箱里取饮料,忽然门“砰”的一声被谁踹开了。
薛梓林怒气冲冲地揪起樊刚的领子就往墙上摔:“说!你让阿明做什么去了?他到底在哪儿?”
樊刚:“!”
乐天用眼神制止住门口围过来的一众吃瓜群众,无奈道:“我说大姐啊,咱俩都这么熟了,你居然还能弄错?我这就转身拿瓶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