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李定参见九皇子。”

“李大夫，我只是中丞，品级在你之下。”

“不必多礼。”

李定行礼之后，拿着一本厚厚的卷宗递给赵穆。

“这是苏轼谋反的证据，九皇子可以直接将其定罪不用过多审问。”

哼！

乌台诗案。

北宋时期最为重大的一次文字狱。

你们这些人一天不干正事，鸡蛋里挑骨头借机打压别人抬高自己。

赵穆翻看卷宗，里面都是一些苏轼所写的诗词。

被他们毫无逻辑地生拉硬扯牵强附会，硬生生给苏轼加了谋反的罪名。

“李大夫，哪一句可以断定苏轼之罪？”

李定舔了舔手指，快速翻动书页。

“苏轼讽刺新律法，对兴修水利工程四处抱怨！”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苏轼此人有意对抗变法！”

“死罪！”

“难道他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吗？”

李定往后退了一步，看赵穆的眼神起了一些变化。

“事实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苏轼非议变法。”

“字里行间尽是不满之词，难道还不是对官家的大不敬吗？”

“变法乃是国策，不遵从便是抗旨。”

李定的话在这个皇权时代的确没有问题，赵穆不再言语默默地翻看卷宗。

苏轼的罪名成立与否，全凭皇帝一人决断。

“行了，我去看看苏轼。”

李定正要说话，赵穆抬手阻止。

“我让他认罪。”

大牢之中漆黑阴冷，狱吏带着赵穆穿梭在狭窄的通道之中。

一股腐朽的味道让赵穆用衣袖挡住口鼻，铁栏后面不时传出咳嗽之声。

清脆的金属色轻轻响起，稻草铺垫的地面上一人靠墙而坐。

月光从天窗射进来，正好照在他那惨白的面容上。

“苏轼。”

那人动了动头形容枯槁，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你是……”

眼圈发黑脸色带着惊恐。

“九皇子赵穆，官家让我来审理你的案子。”

苏轼微微欠了欠身子，显得有气无力。

赵穆回头看了一眼，狱吏并没有守在门外。

他扶起苏轼，压低了声音。

“你可想逃过此劫？”

“苏某并无罪过，确实是被人诬告所致啊！”

赵穆伸出食指示意苏轼说话小声一些不要激动。

“听我说！”

“你的罪过是妄议变法，你不能与官家对着干。”

“若是都如你这般，官家的变法如何进行。”

“难道要天子认错不成？”

苏轼闻言赶紧伏地磕头。

“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赵穆抓着苏轼的肩膀。

“官家知道你的才德，只可惜你没有支持他的变法之路。”

“如今让你下狱，一则是杀杀你傲气。”

“二则，让那些对变法颇有微词的官员知道，官家变法强国的决心！”

“你的生死全凭官家一句话，要给官家一个赦免你的理由。”

“收起那些读书人的迂腐和傲气，站在官家的角度好好考虑考虑。”

苏轼眉头紧锁，抬头望着月光长叹一声。

想当年傲视文坛，通过了御试制科策，入三等震铄古今。

如今却沦落到死牢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罪臣糊涂，九皇子一席话让吾茅塞顿开。”

“我这就上书给官家认错悔罪！”

赵穆向苏轼凑近过去。

“宫中有一人可以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