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
李心之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曹门比起一个宗门,更像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高耸的城门下,李心之说道:“他们五人都已拜入曹门,却只有尤天的暴露了行踪。”
赵连城说道:“这出自子岁的手笔,是他想引我去兰若寺。”
李心之看着他:“但是他与尤天并不相熟。”
赵连城眉头一皱。
李心之看向打开的城门:“也许子岁背后,还存在更深层的推手呢?”
走进曹门的城门,才是白帝南域。
行在街上,总有江湖客投来目光。
“还记得嘛,沈通说过,曹门要招他作客卿。”李心之找到一间茶馆落座,招呼小二上茶后,继续说道:“虽说鼎境修为不算低,可要是凭这点修为想去当客卿,却还是要差上不少。”
“所以……”
“九月初五前后,兰若山下田猎镇全镇为妖魔所屠。”
“曹门、紫阳书院、公孙宗族三方合力平祸后,在九月初八这天,唯独白帝南域城门一日未开,次日曹门死伤近千名弟子,据情报所述曹门内部闹了魔染。”
“这……”赵连城愣了一会儿,“你……”
李心之接过小二端来的茶盘后,赵连城识趣地为她斟上半杯茶。
李心之饮过茶后,解释道:“我隐国的哨子,见缝插针,这世上不存在隐国触及不了的情报。”
“他们在哪儿?”赵连城目光灼灼。
李心之瞧他这般模样,选择如实相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剩下的四人,就是在曹门,但是想抓他们,很难。”
“虽然他们几个修为不高,可是毕竟已拜入曹门,想让曹门把他们交给你带走,几乎不可能。”
赵连城听得有些口渴,喝下一杯茶后,缓缓说道:“若白帝禁制还在仙人境,未尝不可一试。”
李心之说的也累了,躺在席间,对着屋顶说道:“可是如今禁制已至门境,难如登天。”
赵连城继续道:“说来奇怪,你说,他们五人,最高不过四象境修为,镇司的头儿,何故不让我追查?”
李心之撑起身子,剜他一眼后又躺下。
“镇司的水很深,想必这其中,有你不能知晓的原由。”
夜深时,虫鸣轻。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提着灯笼,敲着铜锣,眼前似乎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他四下张望,宽敞黑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便下意识地攥紧了铜锣,咽了口唾沫,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借着手下灯笼红彤彤的火光,他瞧清了这是在曹门附近,一时提起的心,吊起的胆,却都随着灯笼一起放下。
他再次敲响铜锣,伴着惊醒黑夜的锣声,又喊了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却说那道身影,正是穿了一身夜行服的李心之。
李心之刚翻过一面围墙,轻灵地落在铺了一层月光的青石街上,背后却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行进墙角的阴影中。
月朗风清。
赵连城蹲墙角阴影下,借着月光,盯着刚刚巡逻过去的弟子。
确认他们离开,这才松开了手,看着挣扎了很久的李心之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人家又没做过贼。”李心之回头瞪他一眼,却又似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上下打量身后的赵连城一番,“倒是你,这偷鸡摸狗的行当做的很娴熟嘛,是不是总趴在窗户底下偷看姑娘洗澡?”
赵连城愣愣地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沉默了一会儿。“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
在这时,明明已经走过去的巡逻队,竟又折返了回来!
二人紧贴墙壁,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