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当裴敖看到何二腰缠匕首,系了破夹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时间也有些疑惑。
“家中已经安顿好了,”何二横着脖子,显得有些执拗,也有些可笑:“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安顿好了是什么小事?”裴敖抿着嘴:“此去你还会不会得来,还是二话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何二伸手,右手攥住刀柄,显得坚决至极。
这样子,越发像是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的年轻人了。
就是不知道见了血,会不会吓哭?
“嘿,”裴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当初我率百骑出城的时候,洪承畴也只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事后,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成功了!”
“谢谢裴大哥!”何二闻言一喜,猛的点头。
谁不知道当初裴敖百骑闯关的事迹?
说书唱戏,整个登莱都传遍了。
“不过我提前说清楚了,一旦动手,没有人能顾及到你,那就生死由命了。”
“大人放心,”何二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腰间的匕首:“我有此物傍身!”
这话一出,裴敖眸光微凝,第一次正眼看向何二,此情此景,正如当初自己挣命时候的样子。
“不错,”半晌之后,裴敖默默赞了一句。
是夜,子时刚过。
十余手持长刀弓弩的黑衣人翻墙进院,摸入了东海帮第三堂口。
百战悍卒,身披甲胄,手持刀斧,夜入所谓江湖门派,结果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
没有任何意外。
在动手的时候,虽然有暗哨发出了警戒的信号,但是三人结队的旅顺军的进攻下,整个东海帮第三堂口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整个堂口之内,除了不时传出的脚步声,便是弓弩弦动之后的破空声。
不到一刻钟,十余人已经血洗了第三堂口。
裴敖一直觉得,让正规军做这种事,有点大材小用了,实际上,所谓江湖门派,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所以,最后雷鸣被人压着跪倒在裴敖面前的时候,这位白天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门派大佬,此刻仍然恍若梦中。
“你们可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烦?”雷鸣跪在地上,尤然挣扎不止。
“我问你答,不要说废话,”裴敖坐在聚义堂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
“你是谁?”雷鸣对着裴敖怒目而视:“不管你是谁,在登莱惹到我们,你死定了!”
“我的人被你们关在哪里?”裴敖没有理会雷鸣的咒骂,自顾自的问道。
“我去你妈……唔啊!!!!”
话刚说一半,薛镇已经将刀挑断了雷鸣的脚筋。
“后院,假山地牢!”雷鸣汗如雨下,强忍着愤怒和疼痛。
陈平闻言带着三个人手便离去。
“你是裴敖?”雷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惹到谁了。
裴敖没有回答,只是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普通望着死人。
“有话好好说,裴大人,我们可以合作的,”雷鸣忍着疼痛,咧出一丝笑意。
“怎么合作?”裴敖挑了挑眉毛,好似很感兴趣。
“东海帮背靠巡抚大人,而旅顺又是大人你说了算,我们两家强强联合,岂不是坐地来财?”雷鸣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曾樱是你们的后台?”裴敖摇了摇头:“我不信。”
“我有书信为证!就在卧房榻下夹层中!巡抚大人借用王元瑛之名,暗中掌控东海帮,以行敛财之实!”雷鸣唯恐裴敖不信,竹筒倒豆腐般,一下子全都招了。
“你本可以活命的,”裴敖终于报之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