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举个例子,在日心说正式提出之前,天文学家们一直再以地心说来计算天体的运行,其实他们为了让计算合理不断引入新变量的时候,他们就觉得现有的知识很不对劲了,但没有人胆敢提出地心说有问题,都归结于观测设备有问题。为什么?因为他们周围都是地心说的信徒,质疑地心说意味着质疑周围的所有人,他们将成为异类。
没有人会自愿成为异类,哪怕现在的真相有问题,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人们往往会选择将自己变得跟周围一样,除非那个人的信念足够坚定。人人都觉得哥白尼好勇敢啊,但其实哥白尼直到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才敢小心翼翼的提出质疑,真正勇敢的异类叫做布鲁诺。
这种胆怯并不值得羞耻,大家都一样,对于少数人的迫害也许会引起人们的同情,然后开始试着纠正自己的错误,然后变得矫枉过正,没有人胆敢提及,纠偏的惯性还会让大众被裹挟着不敢提出质疑,这就是历史的惯性。譬如说,罗马尼亚大公,基督教之盾,穿刺公,他原本是基督教文化圈当时的英雄,但在葡萄牙人不断的诋毁之下,他成了著名的暴君,吸血鬼的原型之一。
难道当时真的没有人知道穿刺公的功绩吗?难道葡萄牙不是被他的军队庇护的基督徒国家吗?当然有人知道,葡萄牙当然就是被他军队保护的国家之一,但过去的利益,宣传的力量具有惯性。比起一个将两万人穿刺在荒原上威慑敌军保护自己国家的国君有什么功绩,讲述他多么残暴,妖魔化自己的对手显然更具传播性。
知道为什么所有军事威权者的偶像都是拿破仑吗?很简单,拿破仑一世的前半生,就是所有军事威权者向往的人生,谁看不见拿破仑后半生的凄惨呢?大家都看得见,但很可惜,选择性的忽视一部分真相就是历史惯性的具体表现之一。
当尊重失去了约束,你的尊重将毫无意义,为了显示自己尊重少数群体而不敢批评少数群体,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尊重呢?你在什么时候不敢轻易提出质疑?在对方不是你们的一员的时候。
人类这个物种明明分裂的很厉害,但他们的作品里却又都在歌颂团结,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团结呢?至少大家吹牛的时候思路很一致,都觉得自己可以团结其他人。
此时此刻,引导着格赫罗斯的邪教团体正近似癫狂的举行着规模宏大的献祭仪式,其实就算不用这种办法也能让格赫罗斯听见咒语的声音,但可惜的是咒语的吟唱者本身也是具有历史惯性的低熵体,他们对于这种执行方式有一定的路径依赖,所以依旧是用的血祭方式。
咒语的内容可以简单的分解成为:放大信息、放大信息、放大信息、放大信息、咒语对象、咒语发出地以及念诵咒语的目的。
咒语的信息放大效果是成指数级增长的,一般来说放大四次就足够了,在放大之后就是要选定咒语的发出格式了。其实理论上来说完全没有格律也无所谓,但其实有了更好,因为有一定规律的信息更有助于对方理解你什么意思,语言并不重要,语言只是承载信息的媒介而已。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真的无所谓,毕竟你如果想用纯正的古凯尔特语向道教中的神许愿的话,对面也不一定不理你,毕竟就算看得懂,你这种行为也会让这些有序神觉得你诚意不足。
针对神的许愿中你可以诚意不足,但你不可以出尔反尔,如果给的太少神不想理你,那这件事情除了浪费祭品之外没什么损失。如果你说好了要给神或者大仙十只羊,但神来帮忙了你又不想给了,那你可就不是挨几个大逼斗就能蒙混过关的事情,轻则重病缠身,重则小命难保。
现在,谢尔盖·尤尔琴科正在用数以万计的人类灵魂来分摊来自念诵咒语的副作用,由于该教团并不需要参与任何管理,也不需要向玩家们一样在乎自己国民的死活。狂热的文明并不需要什么深刻的理由,也并不需要什么伟大的理想,他们很有可能只是因为最简单的事情就导致了最残忍的行为。
譬如说,这位教团领袖唤醒撒达赫格拉的原因并非坚信自己一定能够从撒达赫格拉那里获得什么,没有文明能在崇拜这种神明的基础上而不受影响。他现在召唤撒达赫格拉的原因就跟格赫罗斯前往这里的原因一样,想要前往自己崇拜的神的身边。
整个宇宙的本质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也说不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