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嫌命太长吗？”陈默投以不屑的眼神，“全员皆至灵境，年岁最长者未满弱冠，便是幽影学院那群自诩不凡的生死脉也未曾有此盛况，树大招风，懂否？”

“嗯。”大个子嘟囔一声，神色黯然。

“老师，为何声明中董文被称作生脉，师兄却被唤作死脉？”即便以卓凌的智慧，至此亦感到疑惑重重。

"这招是为了将帝都学院那群巫师的视线引向董文，十七岁的灵石之柱，这可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位。" 陈默的眼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帝都学院的魔法并不单一，想置你们师兄于死地的，不过是其中一个教派罢了。"

陈默吸了一口飘渺的雾气，"首先得展现我们的黑金魔杖，如果他们还敢否定，那就是自取其辱。然后将云见的信息更改为亡灵之柱，即便是同为灵石，亡灵之柱的地位也要比生命之柱低许多。而且，为了一个亡灵之柱，直接牺牲了那么多隐藏在朱雀省的灵石暗哨，就算是同一派系的人也会心生怨言，那些家伙只能吞下这苦果。"

陈默说到这里，心中暗暗得意，继续说道，"这时，董文再以灵石生命之柱的身份出现，想要压制这个教派的人，绝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生命之柱与亡灵之柱身份混淆，还当众宣告甩锅，可以想象，这将在他们的内部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而他们越是混乱，你们的师兄就越安全。"

"董文这小子，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卓凌躺在如云朵般的沙发上，仿佛失去了全部力量。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化解了帝都学院的阴谋，成功救出师兄，还反过来给他们添了好些麻烦。卓凌自认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

"你做得也很不错！你和董文最大的不同，在遇见他之前，生活太过一帆风顺。" 陈默笑着望向他，"顺境无法铸就天骄。幸好现在也不晚，遇见他之后，你受挫的次数只会日益增多。"

"老师，您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刺激我啊！"

"弱者才需要安慰，强者，渴望的是挑战，我还嫌给你的刺激不够多呢！"

……

"董文……" 帝都学院一处哥特式古堡中，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披浴袍立于巨型窗户前，轻轻触摸着大红花的花瓣，指尖稍一用力，摘下一朵开始把玩。

"去调查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竟然破坏我的计划，我要看看，他哪里来的勇气，竟敢杀害我的仆人。"

"遵命！" 暗处，一道身影应声而动，隐没于黑暗之中。

"回来！" 年轻人注视着手中的花朵，脸上七分戏谑，三分蔑视，手指轻轻一弹，花朵飘落于地，低声道，"这次算你走运。"

"阁下还有何指示？"

"查明后，大肆传颂他的事迹，他既然如此喜欢炫耀，我就满足他，让他成为我们特殊战斗部门的标志。" 年轻人端起一杯深红的魔法液体坐下，一只色彩斑斓的幻兽猫顺势蜷入他的怀中，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智慧之光，静静地凝视着年轻人，对着他发出一声轻柔的喵鸣。

年轻人微微倾斜酒杯，那只幻兽猫熟练地品尝起魔法液体。他轻抚着幻兽猫柔滑的毛发，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先给他点甜头，随后这一鞭子抽下来，才会让他感受到真正的痛苦。"

"明晓于心，吾主。"

……

"店家，葛贤者，此番相助，董文永志不忘。"董文携云见与惊鸿降临于步鸾巷的迷雾之中，诚挚地向两位致以感谢。

"董文中士，不，应称您为勇者少尉矣。"盛加臣轻推鼻梁上闪烁着魔法光芒的眼镜，其温文尔雅之态未曾稍减，"吾乃精于算计之人，深知对于如您这般的勇者，让您欠下吾等人情，终将是我等获利。故此，吾甚愿让您深陷此等人情债海，愈深愈好。"

董文不禁笑出声来，未料盛加臣竟会如此坦率直言。"既店家如此说，今后若需董文效力之处，但说无妨。"

"定然记下。"

"此时，吾欲再欠店家一分人情。"董文道。

这回，盛加臣也微笑了，他抬手示意，"勇者少尉，请言。"

"此人名为余寅铎，其能为等价置换？"董文展开了古旧的卷轴，其上记载着一名约莫三十五六岁中年男子的资料。

"正是！"

"吾愿以余寅铎之力，换回吾师兄之记忆，可行否？"

"等价置换，原则上只需汝有相等之物，即可换取任何所欲，乃至生命。"

"那吾五年之记忆，换取师兄五年之记忆，是否等价矣？"董文发问之时，除惊鸿外，屋内三人面色皆变，云见亦难掩惊讶。

"勇者少尉须思量周全，等价置换仅限初次。汝之记忆一旦置换，欲再夺回，则需付双倍代价。"

"吾已思虑清晰。"董文语气坚决。

"既如此，葛贤弟，烦请召余兄前来。"盛加臣转向一旁的葛书来。

"遵命。"葛书来回神，目光复杂地望了董文一眼，大步离去，唤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