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地面在震动,一道壮若黑塔的身影从山道上走了过来。
在月色之下,王宗瞧得真切,正是四长老丁山魁。
王宗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尖叫道:“丁长老,你弟子路小海被六长老给吞食了,你要为他做主啊!”喊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哽咽,泪水都下来了。
路小海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舍友,如今惨遭生吞活剥,自是悲不自禁。
丁山魁却仿若未闻,自顾自的走进了沉梦亭,提起撞锤,咚咚咚的撞击那口大笨钟,五长三短的钟声悠扬绵绵,回荡在青云山周围。
王宗目瞪口呆,你不会是跟欧阳剑剑是一伙的吧?
丁山魁步出沉梦亭,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食人而仙乃青云门修仙之精髓,所谓丹道成仙人为本,就是这个道理,因为人乃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宝贝,食之大补。死了一个路小海,还有千千万万的路小海,王小友,你无须恐慌也不必在意。”
王宗的三观彻底稀碎,苦笑道:“那你敲钟又是几个意思?这他娘的还分长短。”
尽管身陷绝境,但他还是想问清楚这长短不一的钟声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他甚至想这个问题想到失眠。
丁山魁只哈哈道:“钟声,催人入睡,沉梦安眠。好钟声。”
王宗眉头紧皱,心里默默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欧阳剑剑冷漠的乜了一眼丁山魁:“下次你吞我的弟子,咱们两清。”
丁山魁露出食人者的贪欲,比出一个剪刀手:“一换俩,如何?路小海个儿大,一换一,俺就亏了。”
欧阳剑剑哼了一声:“想得美。”
“疯子,都是疯子,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再也受不了的王宗迈着酸软的双腿,踉踉跄跄的离开。
谁知刚走几步,一道身影从后面袭来,一把揪住了他后颈的衣裳,将他提溜起来,腾空而起。
身怀六甲的欧阳剑剑将他携走,凌空飞渡。
通过宗门的空间廊道,欧阳剑剑很快将他带到了仙竹洞府。
三角鼎炉的火烧得正旺,两个道童正满头大汗地搬抬柴火,将鼎炉烧得红通通的,热浪袭人。
身心俱疲王宗走不动道了,就像一头待屠的羔羊,任由对方摆布。
风风火火的欧阳剑剑将腹中嘴打开,一团初步消化后的裹着暗黑血浆的肉糜被吐了出来,落入巨大的捣药罐。
欧阳剑剑抓起捣药杆子,将那肉糜中的骨头渣子一通捣碎,肉浆和碎骨四溅,人油溅到洞穴上方的钟乳石上,油光发亮,令人作呕。
良久,当捣药罐内的肉浆和碎骨彻底融为一体,欧阳剑剑将大量粉状的药引倒入一个大石瓮,他端起捣药罐,将肉糜倒入石瓮之中,与那粉状的药引相互搅拌,终成大坨大坨的丹胚。
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欧阳剑剑将那大丹胚搓成一粒粒圆滚滚的小丹胚。随后吩咐道童将它们放入黑鼎丹炉的玄铁架子上,开始烧火炼丹。
火势呼呼,热浪将溶洞上方的钟乳石熏得结了一层黑垢,亮晶晶的人油缓缓滴落下来。
呕!
王宗再次吐成了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王宗被面目狰狞的欧阳剑剑一把提溜起来,朝他嘴里塞了一枚热乎乎的黑丹。
王宗拼命挣扎,想把黑丹吐出来,最终被对方以气硬推,咕噜一声,黑丹硬生生地穿过他的食道,落入了胃袋。
王宗以手抠喉,嗷嗷呕吐,几经折腾,他却只吐出一些带血的唾液,胃中的丹药好似泥牛入海,根本没了踪影。
我吃了路小海,我吃了路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