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好胆!”)
洛恒与窦建德同声喊道。
白缨大枪一抖,直奔那妖物胸腹而去。
咔嚓!
妖物反应奇快,挥爪横扫,大枪应声而断,枪尖打着旋崩飞,铎的一声扎在檐下,兀自嗡嗡震抖,那力道震得洛恒虎口迸裂,大半截枪身脱手飞出。
枪后藏槊!
乌铁长槊如惊雷,披雨帘长驱直入,直取妖物。
妖爪切断长枪,却不停歇,携余势砸在槊杆上。
火星四射,铁铸的槊杆竟被这一击砸得微微反弓,又瓮的一声弹回,槊头却去势不减,如巨蟒噬人,咬在那妖物的腰间。
吼!
妖物痛声长吼,窦建德力大,即便妖物浑身针毛硬如金铁,这一扎也入肉足有两寸。
窦建德马步稳稳扎下,双手持槊,正欲拔出,却忽地如遭雷齑,整个身子打着横飞出,滚落在外面的泥水里。
一条白色长尾从洛恒鼻前扫过,尾尖舞动如流水。
窦建德欲起身,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复又委顿在地,胸前大铠上的铜镜裂作数块。
虎尾如钢鞭,力道可怖如斯。
那妖物也不好受,腰间扎着长槊,槊柄震颤,伤处黑血迸流。
众军卒围了上来。
纵声长啸,那妖物探长爪将宇文尚与他手里的女孩儿一并抓过,化作一道恶风,呼啸冲出小院,向着后山去了。
当啷啷,长槊滚地,槊锋血迹殷然。
————
“大哥!”
洛恒抢上一步,将窦建德扶起:“可还妨事?”
窦建德勉力撑起身子,却止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上失了颜色。
“妖孽难缠,这次真是打雁反叫雁啄了眼,若不是着了甲,只怕早已死了,眼下虽不至死,但伤了肺腑,恐要将养些时日。“
窦建德又咳了几声,吐出些粉红色的血沫子,胸前殷红。
“只是宇文大人与那女娃娃都被妖物裹挟而去,眼下我伤势在身,恐追之不及。“
“大哥先不要说话。”
洛恒等人七手八脚将窦建德抬进偏房。
掏出火折子,洛恒点燃手里仅剩的一张乙女符,口中默念:
“唵、啼、啰、嗟、利。”
青光笼住窦建德,随后收于胸口伤患之处,一闪而逝。
“咳……”
窦建德坐起身,抚胸惊奇道:
“兄弟你手段如此精妙,莫非真是龙虎山传人?”
“年幼时确有高人指点了几手画符之术。”
洛恒不好说出“太一”的事,赧赧的撒了个慌。
“仙家之术乃是大机缘,可堪大用,兄弟你切莫妄自菲薄。”
窦建德话锋一转:
“我伤势暂无大碍,但与人动手还是勉强,眼下宇文大人与那女娃娃都被妖物抓去,自然得去搭救,妖物手段凶厉,你等愿跟随的就同往,不愿也不强求。”
妖物手爪下,恩熙的小脸苍白如纸。
“我去!”洛恒的声音隐含怒意,
韩延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踏前了一步:
“我等也愿追随将军。”
只有宇文尚的四个亲兵期期艾艾,应该是被妖物吓破了胆,只是想起自家主将还在妖物手中,职责所在,无奈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窦建德也不多话,扛起长槊当先走出小院。
雷电交加,一行人沿山路往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