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黑色果实，果实的表皮上露出白色直线与白色曲线交织的符号，大量的符号又形成了一个个图案，这些图案相互交错、组合，分布在果皮上。

看了一眼那些图案，李达亨觉得似曾相识，他陡然一个激灵，想起了缭绕在姜映雪小时候身边的黑雾。

那些黑雾涌动、变来变去，某一个瞬间固定下来的形状就和这颗黑色果实上的图案相像！

见到陌生又熟悉的五颗果实，李达亨不自觉的嘴角上翘，缓缓消失在果实前。

……

纽因雪山大厅内，李达亨那种恶心、呕吐、眩晕的感觉逐渐消失了，眩晕的脑袋也渐渐恢复正常。

他念头澄澈，渐渐摸索出了“果树”结果的一些规律，除了脉阵?大梦那颗果实观看“电视剧”时除了意外。

其它四颗果实基本没有啥问题，都是有规律可寻的，关键的是按照这种模式，仅仅是想想，就让李达亨对未来的洛阳之行充满了斗志和希冀。

李达亨眼眶微微泛红，神色平静，于珍珠照出的辉光里，他用仅能自己听到声线：

“父亲，你等着，欠我们的那些人，我会一一找他们清算。

一个都别想跑，我李达亨说的！”

这种时刻，李达亨一改往日的笑容，棕色的眼眸深邃、眼神平静、脸色无悲无喜。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姜映雪也似有所觉，呆滞的眼神望着李达亨，静静的不说话。

李达亨将心底的想法一一压在心底，只有在无人、孤独的时刻，他才会拿出来“晾一晾”和“晒一晒”。

他始终认为，内心与身体的毛病一样，不疏通，迟早堵塞，血管堵塞会形成高血压，心里堵塞会脾气暴躁，成为情绪的奴隶。

李达亨从小到大的价值体系与目的里，不允许他成为情绪的奴隶，只能是情绪的主人。

“嗡嗡……轰隆！”

密集而持续的响动将李达亨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带着姜映雪静静的往前走。

离开大厅，道路又变得狭窄，但道路像树枝分叉，出现了众多的洞口。

李达亨来到众多洞口前，柏业达与邹艾站在前方，姜映雪跟在身后，他一边让眼底的绯红陡然大亮，一边陈述事实般诉说：

“进来不久了，该加速了。”

话音传向空洞的洞口，最终消失于有风流动的空腔内。

四人动了，柏业达、邹艾、姜映雪机械般的开始移动，速度逐步加快，李达亨顶在最前方。

“咚咚咚……蹬蹬蹬……”

洞内崎岖、蜿蜒，有些钟乳石形成了障碍，李达亨四人时而在一条通道内走到底，时而从一条路跳到另外一条路。

其中，速度不减，如同熟悉的路线，行走的过程没有迟疑与停顿。

“咻……咻……”

通道上方一轮密集的箭矢攒射下来，箭柄上镶嵌了稀稀疏疏的珍珠，小珍珠与通道上方的大珍珠交相辉映，闪动着四人的视线。

在灰暗的狭小空间里，这些箭矢如滑落的流星，迅猛靠近四人组。

柏业达身上霎时间涌出大量的纸人，这些纸人睛中红光大涨，妖冶、诡异的滑动，消失复又重新出现在箭矢前方。

白纸剪裁的纸人只有手臂的轮廓，没有手指，它们用手臂点在箭矢前方，所有的箭矢一瞬间如同下锅的饺子。

所有的箭矢不在做平抛运动，而是自由落体运动，相比之前，绵软无力、焉头巴脑。

大约有百来跟箭矢纷纷落在石板上，砸出白痕的同时，传出“叮叮”的声音。

四人像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继续在通道内快速潜行，经过箭矢身边时，李达亨再次看到了之前插在邹艾胸口的箭矢。

他比较好奇这些镶嵌在箭柄上的小珍珠的作用。

总不能是为了好看吧？

为了增加箭柄的重量，那干嘛不直接将箭柄加粗，镶嵌珍珠既奢侈又浪费，还损耗时间。

难道是为了增加准度？

准度不是尾羽和射出的力道控制的吗？

箭柄上这些小珍珠让李达亨莫名觉得多此一举，甚至是画蛇添足。

没有多想，两个呼吸进程的时间，李达亨重新调整心态和收束思绪，继续前进。

接下来箭矢第二轮、第三轮……

在柏业达纸人的帮助下，李达亨走起来如跑酷，在箭矢雨淋的密度里，潇洒、从容。

尽管知道柏业达会出手，李达亨心里还是会紧张的，毕竟直面冷兵器的锋芒，没有特殊训练，很难不慌的。

李达亨喜欢用打趣的方式来缓解压力，假如街边冲出来一个人，手拿一把大砍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害不害怕？

你交不交出钱财？

女士为了生存，出不出卖身体？

额……，李达亨感觉联想的过头了，生存与死亡，这是个问题！

由瘦弱的女士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合理……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通过有箭矢的机关障碍点，四人又钻出一个洞口后，狭小的通道豁然变得宽阔，壁顶高耸，整个空间的纵深瞬间拉伸开来。

周围的墙壁是原石磊成，长宽犹如一张床的大小，上面有流水侵蚀的痕迹，也有刀劈斧凿的纹路。

这些纹路有些是斜斜的长条线路，有些是人形的图案，有些是飞鸟、花草的轮廓，有些用北文写着——蚌阵大殿。

“蚌阵大殿？”

李达亨嘴角不自觉一勾，目光游曳，步履如闲庭信步。

大殿和一个小型广场不相上下，大殿中央，有一个人工湖泊，湖泊中央有五座莲花石台。

这些石台组成五芒星的角度、方位，互相用巨石连接。

每个石质的莲台上方，有一个巨大的蚌壳。

“咔嚓！”

李达亨低头一看，一具具人类的尸骨横躺在地上，有些出现了风化，有些看起来质地还很硬。

蚌壳内肉质白嫩，映照出细腻的光泽，而在蚌肉中，有一处高高隆起。

顶出圆弧，形似珍珠。

李达亨眼前一亮，正准备动手时，“嗡嗡”、“轰隆”的声音再次通过空气传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来过的线路洞口处，一群密密麻麻、形似在蛛网上见过的蟑螂模样、有着透明翼翅的昆虫大量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