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两头通吃?“格雷开始对这个不曾听闻的兄弟会有了初步的了解。
老杜顿了一顿,接着继续说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错,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赌注越大,就越是能钓起鲜嫩肥美的鱼儿,至少组织里的几个高层骨干都是深信这个道理的。兄弟会麾下确实是有不少探子,他们活跃在大陆各处,能为兄弟会获得不少利好的消息,也能够帮我们避开某些潜在的风险。但你要明白,这本身就算不得什么轻松的活儿,干这行风险很大,万一行动败露,那保不齐是要…”
老杜晃了晃他满是泡沫的酒杯对格雷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接着继续侃侃而谈到:“我们也严格筛查过这些人,在他们有意向加入组织之前就做了详实的身份核实,或是跟踪或是套话,又或者是威逼利诱,总之每个人的履历基本上都被我们刨了个底朝天,那些有问题的人可能前脚刚踏入兄弟会的大门,后脚就被我们的人给办掉了。”
“我看过太多的表演,有些探子的演技真让人哭笑不得,这样说可能有些不讲情面,但组织想要走得更远,就必须得这么做。”杜兰德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把双臂交叉在了胸口,摆出了一副颇有权威的架势。
“那么究竟是谁派你来联系我的?这样子就把家底报上来,恐怕不太好吧。”格雷有些疑惑,这矮人居然一股脑儿就把自己的家底全交代完了,也不知是有何用意。
杜兰德继续说道:“我们倒并不担心你会捅出什么篓子,这要是在欧德林的都城——欧德利姆里头,你自己那小脑袋也能值上个大好几千个金币,从某种角度来讲,大家也算是拴在同一块儿了。哈哈,扯远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是谁来委托我找到你的了,而我等下会把你安置到镇子里相对安全的地方。“
“哦?是这样吗,看来我还得在这镇子里多呆上几天。”格雷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矮人看似有意无意地接触,实则早已把自己摸了个门儿清,毕竟自己也是被皇帝下了“禁门令”的人,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从皇城的正门口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罢了,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鸟用,眼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说的没错,不过可别在镇子上大摇大摆到处瞎晃,毕竟那些镇民们现在正在联军大营门口闹事儿,他们想借此机会拿到更多房屋损毁的赔偿,这万一要被人认出来,说不准就往你脑门儿上来上这么一拳,到时候你总不至于对着那些刁民也还上一拳解解气,对吧?”矮人挖苦道,格雷觉得他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虽然是艾蕾妮亚动手在先,但别人要找自己麻烦可不会分什么青红皂白,所以还是远离那些镇民为妙。
说罢,两人象征性地碰了下各自的酒杯,接着便将杯中之酒灌进了肚子里,这曼妙的愉悦感真是太棒了,他巴不得一辈子赖在这儿当酒懵子,一睁眼就能再续上一大杯啤酒,喝完后再呼呼大睡,就连神明们都会羡慕如此惬意的时光啊。
这时候,酒保也从后厨端来了老杜刚点的那些菜肴,“先生们,这是你们的酸汁浸戎齿鱼干和炖时蔬,请慢用。”酒保挺直胸腔夹紧了臀部,用自以为优雅的语调在桌边一本正经地做起了菜品介绍。
可格雷和杜兰德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他俩直接端起餐盘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完全不在乎什么餐桌礼节,酒保见状也只能满脸尴尬地离开去往别处,看来这些兵爷都是来自十里八乡的糙汉子,个人修养还有待提高啊...
比起格雷心里念念不忘的烤肉,老实说,这戎齿鱼干的口感和味道实在是太过普通,光是那用酸荚草压榨出来的酱汁就差点没把他给呛个半死,而且鱼肉也因为抹了盐风干过的缘故,所以吃起来特别咸,反倒是老杜很喜欢吃这鱼干,没两口就把盘子里的鱼块和汤汁给干空了,吃完后还用嘴唇把满手的汤汁嘬了个遍。
不过这锅蔬菜糊糊可要比邦邦硬的面包强上太多,锅子里的蔬菜口感软糯香甜,汤汁则是咸辣口的,这对于几个月没吃上口新鲜热乎的格雷而言确实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凡间美味,他拿着汤勺一口接这一口把美味的糊糊往嘴里送,几口下肚,全身微微泛出了薄汗,人也精神了不少。
“现在前线的战事如何?我在这儿躺了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格雷喝着热菜汤,他突然回想起之前问过斯塔利同样的问题,不过却没能从那男人口中得到一个正经的回答。他私底下也询问过酒馆里的部分伤员,而这帮人也大多是被兽人们打得屁滚尿流抬回来的,所以想从他们口中还原前线的战局全貌几乎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个好问题,一周前我们曾收到过在最前线安插的几个眼线发回的飞鸽信件,几个兽人部族暂时都在佩伦纳德港驻扎了下来,也就是联军第一次防守的港口,截至发信那天为止,我们还未侦测到兽人们新一轮推进的消息。只是自那之后到现在,就再也没收到过任何新的回复了,可能先遣的小伙子们遇上了什么麻烦,要知道我们的组织并不与联军共享一个情报网,凡事都只能靠自己。但元老们又急着想与北方的城市取得联系,因为那儿还囤积着不少兄弟会遗留的财产,所以昨天傍晚又派一组新的成员前去侦察,要是再这样一直没有音讯传回来,我想是时候准备好迎接第二次正面作战了。”老杜说完后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在三言两语间,他已经把自己勺的一整碗蔬菜糊灌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