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鹭没说话,表情却是十分严肃。一座王城中的地牢能被人轻易混进去杀囚犯,意味着国主的身边有心怀叵测之人,和贼子里应外合。难怪后来苍狼国破,旭日干身死。外有强敌,内有奸佞,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局势。
“我与王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赶去地牢查看。那几人死得很利落,都是一刀封喉,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孟和无奈地笑了一下,“等我从地牢出来,赶去找你的时候,你们早已动身离开了。”
卓云鹭了解了他离开那日发生的事,又问:“你说你后来也试着联系我,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孟和也说:“你在北易郡给我寄了信,我一样没有收到。”说到这里,他沉思了一下,“怕是有人不希望我们取得联系,或者说不希望我同外界有联系。我猜测你我送出的信件,都被有心人截获。且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给你下药的人。他不愿意看到我与中原人交好,故意从中作梗。”
他的推测很有道理,确实有人设局,让他们无法取得联系,导致误会越来越深。孟和以为卓云鹭怨恨自己那一夜“趁人之危”,故意不回复他,几次之后,再无颜联系对方;而卓云鹭迟迟得不到孟和的回应,以为他故意逃避,不愿直视二人之间的感情,心生怨恨。
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错过了三年,若不是孟和被迫来到长安,这一别有可能就是一生。
想到这里,卓云鹭恨得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嗬,好歹毒的心思,就这么喜欢玩弄人心?你这位王叔的确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们从前都小瞧他了。他这谋划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怕不是从你王兄登基那日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的确小瞧了他。”孟和既然已经决定走出心魔,也能理智地分析他们从前的局势,“哈森一直觊觎王位,多年经营,暗中勾结了不少部族。那些部族都是好战、仇视中原的,被他一煽动,很容易就联合在一起。而我王兄一心主和,在他们看来就是大康的‘走狗’,不配成为他们的领袖。”
卓云鹭冷笑:“就说你们那里盛产蛮夷,除了烧杀抢掠其他都不感兴趣,让人轻易一鼓动,就上头了!”
孟和苦笑,拿起酒杯,饮尽了杯中酒:“的确。哈森的领地在苍狼西北部,那里的部族大都是传统的主战派。哈森多年间一直给这些部族好处,还许下了他们各种承诺,深得人心。这其中,就有以凶狠着称的特伦部。”
“特伦部?”卓云鹭觉得这部族的名字十分耳熟,“是那个在秋猎上暗算我的赛罕所在的部族?”
“对。那年秋猎,因为赛罕的下作手段,你受了箭伤。后来王兄处罚他们,取消了特伦部的秋猎资格,因此让他们怀恨在心。”
孟和说着,见卓云鹭的表情有些复杂,知道他想多了,立即解释,“这事和你没有关系,王兄早就想整治特伦部了。他们压根没把王兄放在眼里,常年挑衅生事。而且特伦部和哈森向来走得近,有没有秋猎的事,他们都会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