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就在一旁端着补品，笑眯眯地看着卓云鹭纠缠王璧，脾气好到不行，整个人温和地都快融化了。

王璧一看到孟和瞅着卓云鹭的眼神，就忍不住打哆嗦。毒舌的王院正还不忘挖苦孟和两句：“王爷，你这眼神不好的毛病，也不太好治。”

孟和就微笑：“有劳王太医挂心，我觉得还好，不用治。”

卓云鹭贱兮兮地勾过孟和的肩膀，冲王璧努努嘴：“哥，听我一句，找个人好好感受一下爱情的美好吧。你都一把年纪了，成天醉心医术。说好听了是专注事业，其实就是在情爱之事上一窍不通，一点情趣都没有，小心把自己憋坏！”

王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几番之后，他才忍住没去揍卓云鹭。

“呸，我就不该在你身上费那么多心思，浪费那么多名贵药材！”

话虽这么说，但每每隆续帝询问卓云鹭的身体情况时，王璧都会发挥自己毕生的演技，沉着脸摇着头，把病症和后遗症说得十分严重。他的确医术无双，编起谎话来其他太医都无法辨别真伪。于是他每说一次，李巡都会多一分深信不疑，觉得自己这位名将身子彻底垮了，或许都没几年好活。

有一次，隆续帝对顺平感慨：“阿鹭这孩子小时候皮实得很，皇后每次让他来宫里小住，他总要闹出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朕记得有一次，他和黄太傅家的公子比试射箭，惊了御花园里的白鹤。那白鹤是庄贵妃最喜欢的禽鸟，他自知闯了祸，爬上太康殿房顶躲着不下来。皇后提着灯找了许久，才找到他。那时候他体力多好，蹲在房顶一晚上还挂得住……”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可如今那孩子的身子，算是废了，可惜了那强劲的筋骨和一身功夫。他这辈子怕是再也上不了房梁、挽不了弓箭了。若是阿瑾还活着，不知会有多心疼。说来，是朕对不住知行和阿瑾。”

顺平再来的时候，就把这段对话告诉了卓云鹭。

卓云鹭对孟和说：“难得我们这位陛下，还剩点良心，还会觉得自己会对不住谁。”

“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有什么难？”孟和一边翻着一本古籍，一边淡淡地说，“他不过是觉得卓帅年纪大了，你‘废了’，你们卓家对他没什么威胁了，才丢出这么点怜悯之心。若你还是如日中天的将军，他肯定不会回忆你小时候的事，更不会觉得愧对任何人。”

孟和甚少说出这么犀利刻薄的言语，卓云鹭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哟，原来我们的‘草原明珠’也可以这么夹枪带棒的！你是不是最近和王璧接触多了，得了他的真传？”

孟和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我比王太医差远了，否则现在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话语，让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