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遗这下再也端庄不起来了,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郁郁道:“不怎么样。”
澄荼呵呵道:“评价不高啊,这可是你的命格。不自信自强,什么日子给你过都不会怎么样的。”
李遗颇有些生气:“你很喜欢玩弄人的命运吗?”
澄荼脸上带着在李遗眼中徒增三分虚伪的笑意:“贫僧说了,这本就是你的命格,出身寒微、草野游历、乍得尊贵,嗷,包括贫僧的推波助澜,都是命格既定的。”
李遗听得头大:“你读书多,你说的对。”
既然老和尚已经应承下来了,李遗也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了,起身就要告辞。
临走出大殿时,李遗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大师,你为何帮我?”
澄荼的声音从大殿深处的阴影中传出:“因为施主的命格有我啊。”
李遗不置可否一笑,深深作揖,就此离去。
老和尚眼睑低垂,口中诵经不止,经文越念越快,终究是心思烦乱,念不下去了。
澄荼确信,这没有开窍的傻小子肯定没有猜出自己没说出口的话。
“答应干涉此事是大和尚的命格,难逃此劫也是他们的命格。”
李遗蹑手蹑脚摸回茅草屋中和衣躺在梁老爹身边。
嗅到熟悉的烟草味,李遗安心地沉沉睡去。
梁宏放心地翻了个身,给李遗身上加了层被窝,也闭眼睡去。
李遗久未睡得如此安心。
这一觉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直到他被身上的痛感惊醒,才不依不舍地睁开眼。
梦是好梦,不然怎么一点不记得,只是流连忘返呢?
看到黎瑜气呼呼地将他提醒,李遗疑惑道:“你不是不回去吗?”
“我都以为你死了!谁能睡十个时辰?!”黎瑜怒目圆睁道。
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李遗懒得争辩,起身出屋,却惊奇发现日头已经偏西。
旋即一愣道:“真睡了这么久!”
黎瑜面无表情道:“洗把脸,送我回家。”
“啊?想通了?”
“难不成等人撵我走吗?”
李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记得老和尚让自己带她赶紧离开,不至于这么没耐心,一场觉的功夫就直接赶人了吧?
李遗也敢询问,四下张望,梁老爹的身影也不可见。
道别的心思只能作罢,将黎瑜送回家自己再来就是。
这一趟回去,没有豪华的马车和贴心的仆从。
二人一路步行回到威侯府门前。
刚一靠近,那些羽林卫就如临大敌将二人团团围住,刀枪剑戟直指李遗。
黎瑜挺身而出挡在李遗身前:“眼瞎了吗?认不得本县主吗?”
李遗比黎瑜知道更多内情,心下担忧莫不是一夜之间黎府又出了什么变故?
将黎瑜挡在身后,李遗掏出还没来及交回的顺命营腰牌:“弟兄几个,什么意思?”
一身材臃肿,罩上铠甲更显肥硕的军官从外围挤了进来:“我要问你什么意思,诱拐上虢县主,意图破坏君皇赐婚,羽林卫奉命守卫黎府,缉拿贼子。”
“兄弟们,给我上,别弄死,腿打断就行。”
李遗了然,这是有人公报私仇了。
憋了几天的气正没地方撒呢,李遗挽起袖子怒喝道:“严时,我看你是伤好了又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