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后,禁止外出行走。
而且这么多狗熊,他想去帮忙都怵得慌。
可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赵二,快去告诉朱副将,让弓箭手准备救人!”
守卫回头,冲同僚大喊。
“好!”
片刻后,城墙上的弓箭手准备妥当,朝追赶众人的狗熊发起攻击。
谢云轩扶着钱氏靠墙休息,余光瞥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大房一家,心中长叹口气。
城外。
赵明跑得面红耳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狗熊,太可怕了。
扑通!
扶着老侯爷逃命的谢云逸脚下绊到石头,直勾勾的摔倒在地。
他们速度本就慢,再一摔,狗熊当即追上他们,狂哮一声。
“啊!”谢云逸捂着脸,惊恐嚎叫。
别吃他。
老侯爷更是吓得浑身颤抖,面色煞白。
咻—
咻咻——
利箭从城墙上射出,穿破挥舞大掌的狗熊身体,鲜血溅了谢云逸一脸。
“娘……”
谢清月脚疼,啪叽一下摔倒,罗氏回头扶她,一个不察就被狗熊扑倒。
“啊!”
救命啊。
罗氏摔了个狗啃泥,只听咔嚓几声,她的肋骨就跟断了似的,疼得她眼泪狂飙。
痛!
“娘!!”谢清月惊呼,转头就对上狗熊恐怖的毛茸茸大脸,她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氏和谢云山运气好,勉强突袭,成功抵达城门口。
可谢老四和谢清舞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谢清舞一整日没吃东西,浑身无力,跑不过老的,也跑不过小的。
眼看黑熊要追上她,她目光快速搜寻了一番替死鬼,看准谢老四。
她朝谢老四跑去,拽住他衣服,用力将他往后一推。
去死吧。
就当为她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谢清舞!”谢老四摔倒在地,不可置信。
她怎么敢!
下一秒,狗熊就扑了上来。
带着腥味的舌头划过谢老四的脸,他拼命挣扎起来,痛苦不堪。
回想他这一生,真是不值得。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为什么?
谢老四身上趴着头黑熊,感受着巨大熊掌划过胸口的压迫,他绝望的闭上眼,身下一股黄水不受控的流出。
但是过了许久,他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黑熊没有吃他?还是他已经死了?
睁开一只眼睛,谢老四撞进狗熊黑漆漆的大眼里,吓得他又是几欲晕厥。
难道这狗熊还要先把人玩弄一番才吃?
不要啊,给他个了断吧。
“行了,起来吧,它们不吃人。”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谢老四浆糊一般的脑袋转动起来。
两个守卫把他身上的狗熊拽起来,踢了两脚后,放其离开。
没死?
他没死。
谢老四翻身,一个骨碌坐起来,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四肢和胸口,“嘿嘿,我没死,我没死!”
他还活着。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
守卫闻到一股尿骚味,赶紧堵住鼻子,嫌弃的退后几步,又去叫其他人。
死里逃生的众人又哭又笑,就跟疯了一样。
卢老大被守卫拖了过来,丢在城门口,满脸狗熊口水,裤管沾满排泄物,面如死灰。
他虽没死,可在被亲姐姐和亲生儿子抛下那一刻,他对自己的往后余生就不再抱有希望。
“爹!您老人家没事吧?”卢盎悻悻着脸色上前。
他真不是故意的。
卢老大闭上眼,以沉默代替语言。
他能有什么事儿?
要是死了,岂不是更合他意。
“啪——”卢盎僵着神色回头,一巴掌扇在自己媳妇脸上,故作愤怒模样,“毒妇,你怎么能把爹丢下,独自逃生呢。”
他爹没死,不能让他爹寒心。
不然跟谢家断了关系,他一没银子二没本事的,还拖家带口,铁定只能死在流放路上。
郭氏捂着脸,一脸怔愣,“你敢打我?”
卢盎给她使眼色,可生气中的郭氏并没有看到,直接上前撕扯他,咬牙切齿,“你也知道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我还要顾着儿子,你凭什么怪我!”
公爹没了一条腿,走路都困难,带着他怎么好逃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还没活够,可不想死在熊口中。
再说,他当时明明就看见了,怎么不见他去救他爹。
卢盎气愤,又一耳光甩过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爹不也是你爹。
去给爹道歉!”
郭氏被打的脑瓜子嗡嗡,顿时两行鼻血流出。
“娘,你流鼻血了。”卢天赐惊吓的后退一步,根本没想要上前帮忙。
郭氏掀起眼帘,瞪着卢盎,一擦鼻血就跟他干起来。
她也不是好惹的,敢打她……
两公婆在城门口不管不顾的撕扯起来。
“行了,行了,别打了!”几个守卫拎着死掉的熊回来,赶忙制止。
“关城门了,快走!”
他们不是被流放的吗?怎么还有力气打架,真是吃饱了撑的。
郭氏鼻青脸肿,不服气的瞪着卢盎,一甩脖子,径直离开。
罗氏拖着晕过去的谢清月,艰难走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他人也陆续从熊口脱险,进入城中。
他们一屁股坐下,惊魂未定。
谢翀收回视线,略显狐疑,对身旁守卫询问起来,“请问官爷,这些狗熊怎么都不吃人了?”
守卫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藏着掖着,与有荣焉的开口,“自从几年前,刺史大人上任后,杀了一批伤人的熊。
又强行给熊喂果子后,如今的大多数狗熊都不会伤人了。
算你们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