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战哥出了澡堂子门，战哥遮着眼睛看向太阳：小五，这外面的太阳和监狱里的就是不一样啊。

我哑然失笑：那是因为你的身份不一样了，所以感觉就不一样了。

“哈哈”，战哥使劲拍了下我肩膀：兄弟说的对，走先找老胡去。

我们俩拦个出租车就朝老胡家开去，老胡的家在市里最大的农贸市场边上，自己三间门市。

我问战哥：要是老胡不认这个钱怎么弄？

“安心，银行卡是我自己的名字，密码也只有我知道，每次老胡分钱都是拿来转账凭证给我的，而且我是因为什么进去的，你说他敢骗我吗？”

战哥说的也很对，光是把人阉了就说明他是个狠人。

果然，老胡见到我们很热情，让座以后，老胡拿出来个存折：焦战兄弟，这是你的存折，一共二万五千多，你自己去银行查去吧。

“好，谢谢了老胡，我还有事要先走，改天咱们喝点。”

“等等”，说着老胡进到屋里，拿出一叠钱：兄弟，这几年感谢你的照顾，你既然有事我就不留你了，这是一千块钱，你买些东西什么的。

战哥不要还在推辞，我明白老胡什么意思了，我拍拍战哥肩膀：战哥，老胡的一片心意，拿着吧。

战哥听到我这样说就接着了，我们出了老胡的店门，战哥问我：小五，这是什么意思啊？

“战哥，老胡知道你银行里有钱，还给一千块钱，说白了就是以后不想和我们这种人来往了，你现在出来了对他也没什么帮助了，他还害怕你以后再去找他借钱什么的。”

战哥沉思下想明白了：妈的，瞧不起谁呢，草他大爷。

“行了，战哥，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生意人吗，都这样。”

“嗯，兄弟说的对，走，我们去商场买点东西去。”

我和战哥走向最近的商场，第一次来市里的大商场，我觉得我真是个土包子，在里面看的眼花缭乱，里面有钱人真多，女服务员也都很漂亮，等有钱了我也得带着妹妹和玲玲在这里消费。

战哥买了些老年人补品，又买了个玩具车，估计是给他姐姐家孩子的。

我们打车到了市里一个老小区，战哥以前的家。上了三楼敲敲门，一位大妈开的门：你们找谁啊？

战哥抬头看看门牌号，没错啊，于是问到：阿姨，这叫人家不是姓焦吗？

阿姨一听明白了：哦，你们是找焦玉成是吧？

“对对，这房子两三年前就卖给我们家了，他被闺女接走了。”

战哥听了有点愣住了，我道声谢，就拉着战哥出来居民楼：战哥，你知道你姐姐家吗？去找她问问就清楚了。

“对对，小五我们赶紧走。”

我们又打辆出租车去往战哥姐姐家。

战哥的姐姐家离这里也不远，我们一会就到了，战哥姐姐家是以前自建的房子，一处院子，附近有工地在建高楼，估计用不了多久，她们家也会拆迁，战哥这么久没来了，记不清那户了，正想找人问问，有户人家大门开了，战哥看见了跑过去带着哭腔喊了声“姐”。

女人回头一看，也是泪流满面，上前就朝战哥给了两耳光：你个害人精，你来干什么？

战哥听到姐姐这样说他，还打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急忙跑过去拦在战哥前面：大姐，有事好好说，怎么打人啊。

“你是谁，和他在一块也不是个好东西。”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正在此时里面出来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琴琴怎么了，和谁吵吵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战哥的姐姐没有说话，战哥看到来人喊了声：姐夫。

“哎呦，弟弟你出来了，快进家里来。”

“不行，有事就这里说吧”，战哥姐姐直接拉上门。

“琴琴，你看弟弟刚来，你怎么……………

还没说完，被战哥的姐姐粗暴的打断了：闭嘴，我说不行就不行。

战哥姐夫听了就不敢说话了，看来是个妻管严啊。

战哥低声的说道：姐，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战哥姐姐这是哭喊到：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妈妈被你气死，爸爸气的中风，都愿你，好好的一个家没有了。

战哥也哭泣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我去家里，家里房子卖了，爸爸怎么样了？去哪里了啊，我想见见他？

战哥的姐夫忙边小声道：爸爸在幸福老年疗养院，那边有护工照顾，我和你姐工作都忙，爸爸在家的话家里没人照顾，所以就送哪里了。

“谢谢姐夫，姐，对不起”，说完战哥把玩具放下，拉着我走向马路，刚走后面听到“咔嚓”一声，我回头一看，战哥的姐姐把玩具砸了，吓得战哥姐夫在旁边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真的很彪悍啊，看来战哥当年的事引起家里事情对他姐姐打击很大。

战哥拉着我坐进出租车，去往幸福老年疗养院，路上战哥一声不吭，一直抹眼泪，我看了心里也很难受，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到了幸福老年疗养院，问前台服务护士：请问焦玉成在那个房间？

“哦，焦玉成在二楼217室。”

道了声“谢谢”，我和战哥走楼梯到二楼，在217室门口，战哥深呼吸一口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静静看电视的父亲，战哥走到窗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到：爸爸，呜呜。

老人家确实是中风引起的偏瘫，嘴巴有点歪，留着口水口齿不清的说道：儿…………子。喊这俩字废了半天劲，不只是见了儿子激动的还是自己说不出急的，眼泪哗哗的往外流，看到这里我也实在忍不住，鼻子发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我轻轻出去带上门，走到走廊尽头看着窗外默默地流泪，心里想起爹娘，我是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还有妹妹也丢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默默地流着泪，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纤纤玉手，手里拿着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我连忙接过，擦着眼泪，眼睛有点模糊，没看清是谁直接说道：谢谢，谢谢阿姨。

刚说完头上挨了个脑瓜崩，一声娇嗔的女声传来：阿你个头啊，我有这么老吗？

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眼前的女人带着一股香风，正抬着这张绝美的狐狸脸蹬着我，原来是丽丽姐啊，我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丽丽姐啊，我刚才揉眼睛没看清。

“哼，原谅你了，干嘛一个人在这偷偷的哭啊？”

“哦，没什么啊。”

“看来你没把我当朋友啊，问你也不说。”

“不是，我肯定把丽丽姐当朋友的，”当下我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丽丽姐也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