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烈的反感使得严局长心中瞬间涌起了浓浓的杀机。他真想立刻将眼前这个令自己无比厌烦的人置于死地,以解心头之恨。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于是这股杀机只能被深埋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严局长的外表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威严。他的面容冷峻如冰,眼神犀利而深邃,让人不敢轻易窥视其真实想法。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此刻心中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只有他自己清楚,对于邹全德的憎恶已经到达了何种程度。
严局长询问了邹全德一些工作的事情,邹全德一一作答,没有失误。严局长似乎很满意,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他轻轻地伸出手,将摆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幅画慢慢地推到了邹全德的面前。接着,他看似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笔,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昨天傍晚下班之后,我如同往常一样缓缓地走在归家途中。当我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于是我就顺手捡了起来,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幅漫画。今天带过来想让您帮忙瞧一瞧,看看这画这幅画的人的绘画技艺究竟怎么样?”说完这些话后,他的目光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邹全德,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鹰隼一般紧紧地锁定着对方,似乎想要从邹全德的表情和反应当中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线索或者端倪。
邹全德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幅画。当他的目光落在画面上时,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瞬间凝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幅画,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得更为严重。这幅看似普通、甚至画技有些拙劣的漫画,竟然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与甄洁之间那不为人知的关系。
毫无疑问,严局长肯定已经洞悉了一切。否则,为何会特意将这样一幅画送到他面前呢?想到此处,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刹那间,他感觉周围有无数条毒蛇正吐着信子,紧紧地缠绕着他。它们蜿蜒爬行,慢慢地爬上他的身体,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似乎随时都会狠狠地咬上一口。
邹全德想要驱赶这些可怕的毒蛇,但无论怎样挥手跺脚,都无济于事。那些毒蛇如同幽灵般阴魂不散,始终紧贴着他的身躯。而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因为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惊慌失措。尽管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得如同面具,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地试图让它重新变得自然起来。然而,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带来更深的痛苦和不安。
严局长那双眼睛犹如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般,死死地锁定住眼前的邹全德。他的目光犀利得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严局长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敏锐洞察力,终于成功地从邹全德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里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进而洞悉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然而,尽管内心早已被愤怒、嫉妒以及深深的杀意所充斥,但他却还是强行按捺住这些情绪,不让它们轻易流露出来。
只见严局长缓缓伸出手去,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邹全德手中那幅画时,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将画取了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边用略带轻蔑的口吻说道:“瞧瞧这幅画,作画之人的技艺实在是粗糙至极啊!简直毫无技术可言,连最基本的绘画功底都不具备。我说得没错吧?”
听到这番评价,邹全德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寒意顺着脊椎迅速蔓延至全身,他觉得严局长不是说这幅画,不是说画这幅画的人,而是就在说自己。
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冷汗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毛孔,恐怕早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裳。面对严局长的发问,邹全德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呃……我对画画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在行,不过听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这水平嘛,感觉就跟个小学生画的差不多。”
此时此刻,邹全德满心只想尽快逃离这间充满压抑气氛的办公室,远远地躲开这个随时可能爆发危险的是非之地。
严局长轻轻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你回去吧。”
“哎!好的!”邹全德答应一声。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刚刚接到特赦令的死刑犯,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见他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朝着门口走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局长办公室里。
当他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邹全德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那双眼睛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四处张望,再三确认严局长并没有跟出来查看自己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邹全德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于是,他抬起右手,轻轻地在脸颊上抹了一把。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抹竟然带出了许多汗水。他下意识地将手用力一甩,只听“啪嗒”一声,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瞬间飞溅而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溜长长的水渍。
邹全德逃命似的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