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来了,”顾承德安抚,“阿湛没事,男孩子不用养得这么细皮嫩肉。”
曲蓉冷笑,“我和你不一样,你儿子不止一个,自然不在乎。”
顾承德无奈,“你会理解我的。”
曾经二人情浓,她说以后要生个女儿,小棉袄贴心,他在旁边翻着书,补了一句,不管男孩女孩,都不能娇养,容易把人养废。
这些年,顾如萱被宠得奢靡乖张,有他的手笔。
曲蓉脾气缓了下来,提起危险,继续质疑,“那支细菌为什么还没封存?”
“实验室有一株,最近阿澈在研发解药,”他再度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了火,深吸一口道:“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
“最近不要再见面,”曲蓉蹙眉,“你的保证我不能全信。”
“萱萱在城郊医院软禁,阿澈是个不禁吓的,”顾承德掐着烟蒂,手悬在烟灰缸沿,敲断一截细灰,哄她,“阿湛没心没肺,胆大率真,像你。”
曲蓉没吭声。
片刻,挂断电话,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迈步进去,程湛嘴角边还有一圈红油,口齿不清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做的血鸭?”
保姆笑了笑,“小公子要喝酸奶,拉开冰箱发现后,吵着让我加热。”
“你二哥二嫂昨天来了。”曲蓉摸了摸他脑袋,“你睡得像小猪,当然不知道。”
“他们不吃辣,可惜了,湘城好多美食。”
落在他头顶的动作顿住,怔着杵在原地。
血鸭是湘城名菜,顾承德是湘城人,大抵是因为儿子出事,她一时大意,露了破绽。
傅闻洲要是察觉,曲蓉手扣在椅背,指甲微痛。
不能再等了,留给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到看守所门口,曲蓉让人疏通,坐在车里等。
程怀章进去,程远山气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输液,老爷子一向精力好,要不了几天就会出来,这次不救,说是为了给教训。
她必须趁着空档,让程怀章把离婚协议签了。
看守所前绿化带光秃,风吹过,卷起一地残叶。
派出去的人只身回来,坐进车内,忧心忡忡地开口,“酒吧洗钱案有了眉目,上面直接定性,移到了最高检,过几天可能转去京市。”
言下之意,他道:“程怀章现在已经不在里面了。”
最高检的关系要再往上打点,可江城是傅家的天下。
曲蓉魂不守舍,想在江城压着程怀章签字的想法直接泡汤。
她揪着包带,“如果想见他,概率有多少?”
“三成。”那人建议,“找傅总,有五成,您之前受委屈,他也建议离婚,以这个理由不难。”
曲蓉摇头,“小洲敏锐,早年不离,现在离说不过去,别打草惊蛇。”
车很快驶离看守所。
前脚刚走,后脚一辆押送车从里面开出。
程怀章被蒙着头,颠簸一阵,送到了另一个地方。